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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秦正看他精神還好,劉紹南應該不至於為難他,心下稍安,表情立時活躍起來,翻身坐起道:「你嚇壞我了!」

    東方澤拍拍他的肩膀:「我沒事,昨天跟劉總談併購的事情。太晚了,就沒回來。」

    秦正愣了愣,突然意識到在東方澤那裡自己應該什麼都不知道、還被他瞞在鼓裡才對,於是恢復平時開玩笑的樣子,跳起來從後面摟著他的肩膀親熱地說:「雖然只是一晚上,我怎麼覺得象是如隔三秋呢。」

    東方澤默默站立,既沒有訓斥、也沒有推開他,就那樣由他摟著自己的肩。秦正有些意外他這樣溫順,立時明白那一夜他一定受了委屈,可是卻不能說出來,甚至不能表現出來。現在這樣靜靜站著、讓自己擁著他,是不是就是他能接受的唯一的安慰方式?

    秦正想起夢中東方澤那傷感而內疚的眼神,原來那感觸,雖然來自夢中的猜想,卻都是真的。

    他不禁用力摟緊他的肩膀,東方澤的臉頰就在眼前,平時那般冷峻、硬氣的眉目,此刻近近地看來,竟從纖細的睫毛間透出一種無辜而倔強的神情。

    秦正的心都有些痛了,低聲說:「要不我去把劉紹南的小白樓燒了?」

    東方澤瞪了他一眼,一閃從他的臂彎中掙脫,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你怎麼不回家當你的寶貝兒子?跑這兒睡什麼覺。」

    秦正知道他還不適應自己的安撫,因為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堅強,只好打哈哈道:「哎我剛剛又有一個發現:你的眼睛看上去特別像我小時候養的那隻小奶狗的眼睛,不僅輪廓像、線條像,連上面的睫毛都一模一樣,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共同基因……」

    他的話音還沒落,東方澤一回手朝他臉上撓了過來,嘴上叫道:「你才是狗呢!讓你瞎說!」

    秦正嚇了一跳,忙攥住他的兩隻手腕,死活不能讓他撓著自己——這臉面上的事兒真不能讓,一邊求饒道:「哎,我錯了,我看走眼了,澤總哪兒是狗呀,這明明是貓變的好嗎?」

    東方澤更氣了,偏偏掙不脫秦正的手,他眼神一變,秦正暗道不好,果然他張嘴就奔著秦正的手上惡狠狠地咬了下去!看著他像頭小狼一樣既超萌地可愛、又認真地兇狠著的眼神,秦正有三秒鐘都不忍心躲……

    晚上回家,兩人裝作沒事人一樣。秦母好奇地問了東方澤好幾遍昨天為什麼沒回來,東方澤都惜字如金地回答:「有事。」秦母無法,只能作罷。

    晚餐後,東方澤在書房裡看書,秦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摺紙,兩人都不說話,就那麼各自忙著,房間裡說不出的安靜、舒適。

    秦正帶著從心到眼的笑意,享受著這無聲的相伴,偶爾抬眸,總能看見東方澤微皺著眉頭看書。雖然他沒看向自己,秦正卻在心裡認定:他一定知道自己在看他,甚至看了幾眼,每次看了多長時間。

    這令他的每次相望,都顯得「心有靈犀」一般地溫馨,而這種傻傻卻堅定的想法,莫名地就讓他開心。東方澤當然無從知道他居然有這麼幼稚的心理,卻也能感受到他的開心,而自己也不知所謂地享受著跟他一般愜意的心情。

    秦母抱著一團毛線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她一屁股坐到秦正身邊:「來,幫媽纏毛線。」秦正聽話地放下手裡的紙花,給他媽當毛線架子。

    秦母瞥了一眼他折的紅色鬱金香,撇著嘴說:「一個大男人,成天疊這些花呀朵呀的有什麼出息?哎,你周末也沒約孟菲出去玩兒?要不明天請她來家裡吧?不然這房子空落落的,連點兒人氣兒都沒有。追女朋友這麼不上心,怎麼能有成效?你說是吧,小澤?」

    東方澤抬起眼睛禮節性地看了她一眼:「是。」

    秦正好笑地看著他,故意挖苦道:「別人說我,我天生謙虛也就算了,偏偏你東方澤來說,我是一百萬個不服。你倒說說看,你追女朋友怎麼比我有成效了?還不是光棍一個。」

    東方澤臉上下不來,卻又反駁不了,瞪著秦正一時竟無話可說。

    不想,秦母居然幫起腔來:「東方澤有沒有成效,他都是天底下第一帥哥,有的是女孩子倒追。你呢?長得這麼黑還這麼不努力,才真要當光棍呢。」

    這話說的東方澤從心裡樂開了花,臉上都藏不住了,寫滿了對秦母的「贊」。

    秦正不樂意了:「哎,哪有媽嫌自己兒子黑的?再黑不也是你生出來的,我找誰講理去?」

    秦母也被說樂了:「說來也怪,小時候沒這麼黑呀,怎麼越長越象黑子?不禁臉上黑,連脖子、手……」不顧秦正的躲閃,她用手嫌棄地巴拉著秦正的領子、袖子,突然一把抓住秦正的手腕:「你手上怎麼了?怎麼這麼長一口子?」

    兩人臉色一變——手背上兩道齒痕劃出好長一段。東方澤先心虛了,用力低頭看書。當時他沒想到能真咬到秦正,想收口時牙齒已在手背上劃出好長,當時甚至滲出血來,嚇了他一跳。

    秦正一看不好,反倒刻意將手舉到他媽媽眼前展示:「是呀,你才發現!這麼長一道傷,你都沒看見,還成天寶貝兒子、寶貝兒子,你到底有沒有關心我呀?」

    東方澤臉色更白了,瞪著秦正不知他要幹什麼,難不成真要告狀?

    秦母一臉的心痛,一邊吹著氣兒一邊問:「天哪,怎麼傷這麼狠!這麼大人了也不小心點兒,怎麼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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