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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可是秦正呢?在東方澤眼中,他周五剛剛「涉嫌殺人」。
他不要在東方澤的眼中,讓自己的形象與那個孔雀王有絲毫瓜葛。他好像又聽到東方澤失望而氣憤地吼叫:「你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
秦正深深吸了口氣,走到窗前。東方澤繼續平靜地畫畫,當他不存在一樣。秦正再湊近一步,讓自己的視線跟東方澤平齊對視,認真地說:「我們玩個遊戲吧?」
東方澤不想理他,但沒控制住——還是白了他一眼。
秦正暗道「有門兒」,繼續努力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誰都是從『性本善』來的,但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做錯,重要的是在做錯的時候,事前有人提醒、事中有人約束、事後有人懲戒,從而降低犯錯的可能性,這就是法治的意義所在,現在不是提倡以法治國,可見……」
東方澤打斷他道:「你想說什麼?」
秦正一本正經地說:「咱們來定家法。」
東方澤斜睨著他,問:「怎麼定?」
秦正認真地說:「玩個遊戲,誰贏了以後都聽誰的。」
東方澤氣得閉了閉眼睛:「你出去。」
秦正忙道:「遊戲只是一種手段,重要的是,我想作好人,你幫我,可以嗎?以後,我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會跟你商量,所有關鍵的決定都會聽從你的意見,所有……」
東方澤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秦正一臉堅定地說:「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東方澤看著他黝黑的臉上還若隱若現昨日留下的幾條細細傷痕,一時有些心軟,說:「你如果真想重新做人,就馬上開始。既然遊戲只是一種手段,就省了吧。」
秦正忙道:「不不不,這手段也很重要,比如入黨還要宣誓呢,如果一心嚮往共產主義,宣誓是不是就可以省了?肯定不是!你看江姐也好、董存瑞也好,都是在宣誓那個莊嚴時刻,在意識里建立起『我是黨的人』,從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跟著黨走。遊戲也一樣,標誌著從這一刻起……」
東方澤打斷他的進一步胡說八道,問:「你想玩什麼遊戲?」
秦正拿過一幅紙牌,殷勤建議道:「玩大小點吧?」
東方澤白了他一眼,明顯看不上這麼沒水平的遊戲。
秦正一眼瞥見桌子下面有盒軍棋,鄭而重之地放到東方澤的面前:「咱們男人一向治家治國如治軍,就玩這個吧。」
東方澤看著一溜兒的令、軍、師,畢竟是男人喜歡的軍旅特色,感覺上就有些親切,卻道:「我不會玩這個。」
秦正好奇地問:「真不會玩?那你會玩什麼棋?」
東方澤冷淡地說:「所有棋類、牌類我都不會玩兒。」
秦正看他有些不耐煩地拿著勁兒,其實眼神里明明很感興趣的樣子,想著以後一定要教他可著勁兒玩兒,現在還是先來正經的,就說:「這個比較簡單。你紅我黑,你拿一枚棋子,我拿一枚棋子,誰的級別高,誰贏。」
東方澤皺眉道:「你平時就玩這個?這麼沒技術含量的遊戲,幼兒園裡學來的吧?」
秦正故作高深地說:「你還真別說,這軍棋是最接近兩軍對壘、謀略布局的,肯定不是一、兩天能掌握的,哪天你研究透了棋譜咱倆再來比過,一決高下。今天不是關鍵在儀式感上嗎?這個比軍銜是最快的。」
東方澤隨手擺弄著,不經意地問:「當真一決高下?」
儘管東方澤從來不懼挑戰,但之前跟秦正玩「石頭剪子布」實在輸太多次,基本沒贏過,這回命題這麼重要,他終於有點猶豫了。
秦正看出他的心思,適時加壓:「敢不敢賭一次?一把決勝負。」
東方澤被他這麼一激,倒不好退縮了,便負氣道:「好,比就比!」
秦正亮出一隻手掌:「一言既出!」
東方澤只好給他一個擊掌:「駟馬難追。」
兩人各拿了一色軍隊到桌下選將。軍銜里再能挑也大不過司令,東方澤雖然不願意,還是選擇了司令。估計對方應該也是一樣思路,內心總覺得跟秦正選擇一樣的東西象一對兒一樣,莫名地覺得彆扭。
亮底的時間到,東方澤一翻手:手心裡躺著一枚紅軍司令,秦正笑而不語。
東方澤瞪眼道:「笑什麼笑!先說好了,亮棋我先你後,如果同級,我的就算大過你。」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正居然點頭:「那當然!」然後輕輕巧巧地翻過手:手心裡居然是枚炸·彈。
東方澤氣道:「你玩賴!炸·彈算什麼軍銜?」
秦正振振有詞地辯解道:「這怎麼能算玩賴?這是我的策略。」
東方澤嗤之以鼻:「求死的策略嗎?」
秦正得意地說:「大錯特錯!這才是唯一求勝的策略。我倆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無論你選什麼,無論你想怎樣,我只想跟你同歸於盡。」
東方澤一歪嘴:「就算是一個戰壕里的,我們也只能是貓和老鼠的友誼。」
秦正皺著眉笑道:「你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嗎,非要把自己說得那麼奸詐狡猾?我還是喜歡『頭號敵人』這種定位:獨一無二、難決雌雄的雙強對峙,來得更有氣勢!所以,我的策略就是:無論你想怎樣,我只想跟我的頭號敵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