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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被他說笑了：「不許開他玩笑，他可是我最敬重的人。」

    話一出口，感覺不對：這口吻怎麼有點兒象東方澤？

    大白問：「你想查他什麼？」

    秦正道：「任何他與孔雀集團的交集，我都要知道。」大白鼓足幹勁問：「什麼時候要？」秦正鄭重地：「今天晚上？」大白立時泄了氣，有點蔫地說：「儘量吧。」

    秦正一拍他的肩膀：「大白，你知道什麼叫天才嗎？就是對完成普通人類能做到的工作從來不會興奮。」

    大白眼睛一亮：「對！只有挑戰才是我存在的價值！」

    ☆、41. 任免通告

    這時吳世傑剛好走進來，聞言道：「您在查什麼？」

    秦正示意大白先退下，然後坦然問：「怎麼？犯忌？」

    吳世傑早上剛跟楊衛國通過電話，了解到昨天秦正居然臨時起意去探視沈老，不由心中警覺。還好，據楊衛國講，沈老也沒說出什麼來，但他還是感覺到秦正這次「調查」可能不僅僅是針對東方澤那麼簡單。

    如果秦正藉此去了解孔雀的全部內幕，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孔雀本來就是傳給他的，他早一天知道早一天進入角色，按理這應該是吳世傑求之不得的。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有些惴惴，拿不準的恰是秦正對待這份產業的態度。

    他不由想起楊衛國的話。

    當時兩人說完正事兒都要掛線了，楊衛國突然問：「吳總，有件事還真得跟您請教：正總跟澤總到底什麼關係？」

    吳世傑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故作泰然地問：「總裁和執行副總的關係。怎麼了？」

    楊衛國故意輕笑一聲：「我瞎猜的您可別往心裡去啊。照理正總無論太子的身份還是總裁的地位，都在澤總之上，怎麼我覺得正總時時處處反倒讓著澤總？」

    吳世傑鬆了口氣，說：「東方澤那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總能跟他一般見識嗎？當著你們的面成天吵架也不成體統，所以正總一般會給他面子，倒也不算什麼。」

    楊衛國道：「那就好。我聽您講澤總去意已定、正總在往回收權，昨天看他們在一起的樣子，正總好像還是很在意澤總的觀點，處處挺維護他的，所以跟您這兒嘮叨一句。」話不用點破，兩人心知肚明。

    吳世傑放下電話後，沉思良久，決定還是要再試試秦正。

    當下，吳世傑注意到秦正語氣中已極為不快，忙道：「您別誤會，如果是以前的什麼事情，也許我知道，就省得耽誤您時間了。」

    秦正瞥了他一眼，意識到楊衛國一定告訴他自己去探視過沈老，於是也不客氣，直接發問：「沈老跟孔雀集團有多深的往來？」

    吳世傑語氣急切中帶著顧忌：「他曾經主管房產業務，和咱們孔雀集團的往來無論多久遠，也僅限於此。現在香海接受調查，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最好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比較好。何況，您身上擔子這麼重，集團內自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親自主導。」

    這話里明顯有話，秦正故意問：「比如說？」

    吳世傑只好明言：「今天一早公司下達了最新一輪的任免通告，有很多跟集團十幾年的老人都被撤職或是調任閒職了，啟動了一大批年青資歷淺的、甚至從社會上新招來的高管。我相信，這個任命是澤總主導擬定的，只是不知道在公布前，您是否看過？」

    秦正面色一冷：「這個任命是我發布的，你看不到我的簽名嗎？還是說，我的簽名都不足以表明我才是這起業務架構組建的主導者？」

    吳世傑意識到自己可能不小心傷到太子的自尊心，忙解釋道：「當然，您是總裁，所有的決定都得您同意才能實施，我是說……」

    秦正森然道：「不是我同意，而是我主導、規劃、組建的新架構，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吳世傑垂下目光，喃喃地說：「抱歉，我以為是澤總提出的建議，您不過照顧他的面子沒有否決他，所以我只是來提個醒。表面上這不過是一次業務調整下相應的人事調整，但他把幾處工廠、農廠，無論是否與業務相關的主管，幾乎全部撤換，規模之大可見其求變之心，何況當下他去意已決，您不能不防啊！」

    秦正冷冷地說：「這是我要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就是要借他之手完成這次從業務到人員的變革。他就要離開，新的班子也不會再買他的帳，這個集團才是我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執行到一半就要熄火，下面只能我自己親自來，這多少還是打亂了我原有的計劃。」

    然後，他筆直地看進吳世傑的眼睛裡：「我知道，這種『狡兔死、走狗烹』的活兒還是容易傷一些老人的感情。但只有受得了冷遇、耐得住寂寞、吞得下委屈、還保有忠心的人，才有可能、也才值得留到最後。精明強幹如東方澤，他的權柄我說收回來就收回，他又能怎樣？」

    吳世傑意外、震驚之下，迅速將眼神收斂到不露一絲精光，恭敬地答道：「您說得對，無論是誰，都得與時俱進，不然只能被歷史和團隊拋棄。」

    秦正話題一轉：「一個人聰明不可怕，最忌自作聰明；一個人忠誠可貴，最蠢是不識時務的愚忠。你自詡忠誠於秦董，對此我不做詬病，我甚至可以給你時間。任何時候，這世上只能有一個孔雀王，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