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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兩人一路聊著又從大樓里逛了出來,楊衛國突然叫了一聲,秦正一愣,卻見樓前的停車場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安靜地渲泄著霸道的內在氣勢,一個挺拔的身影斜倚在車門上,陽光下象一把劍銳利奪目,正是東方澤!

    東方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走近,也不說話。秦正傻乎乎地樂著問:「怎麼,放心不下來陪法場?我可真是太感動了。」東方澤今天心情不錯,沒理他,對楊衛國說:「你去裡面看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楊衛國連忙領命去了。

    秦正就勢也靠在車門上,與東方澤並排倚著車門看著陽光下的市政大樓,看著樓兩邊的樹,看著三三兩兩的人匆匆往來,看著一兩隻鳥兒在天空中飛過,秦正覺得自己好像空氣一樣,自由而空靈。

    他就這樣帶著一臉幸福的笑容回頭看向東方澤,發現這人居然又在看手機回郵件。天氣雖然不是很冷,東方澤仍然習慣戴著手套,這時為了在手機上操作方便,只能摘掉右手的手套,左手又拿手套、又拿手機,頗不舒服。

    秦正伸手接過那隻空手套,捏在手裡感受著羊皮細膩、滑潤的手感,心裡想著戴這隻手套的那隻手摸上去大概也是這般感受吧?偷偷瞟了東方澤一眼,那人全沒察覺,還一門心思處理郵件呢。

    秦正目光略垂,看到他這邊大衣口袋開著,就把手套放進去,還故意扯平、拉直;一轉眼,看另一側大衣口袋微鼓,象是有什麼東西,就伸手進去摸。

    東方澤雖然心無旁騖,也被他幾次三番地搞煩了,斥道:「別鬧!」

    秦正一縮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紙花,紅紅的鬱金香,正是上一次他折給東方澤的,沒想到東方澤隨手放口袋裡,至今還在,於是樂呵呵地問:「沒想到你還留著,喜歡嗎?那我再折幾朵給你。」

    東方澤本來不想理他,這時停下來,看著花,認真地問:「這花怎麼折的?」

    秦正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人怎麼可能對這個感興趣?轉而一想就明白了,立時氣壞了!東方澤別的不說,學習能力超強:秦正送Helen百合,他也送;秦正帶他看流星,他也帶;現在秦正送他紙花,敢情他也要學了送嗎?學習能力強是好事,但得用對地方好不好!再怎麼著,也不能用來追師傅的情敵吧?讓秦正這師傅情何以堪?

    秦正臉色一冷:「不教。」

    東方澤白了他一眼:「不教就不教!你以為這是你們秦家的獨門秘技?有什麼難的?我就不信我學不會。」他一邊說一邊把那花拆開,用細長的手指攤平,想按著摺紙的痕跡試著再折回去,不想那紙打開後卻是一張紙巾,上面竟有字。

    秦正一愣,正待要拿過來細看,樓梯上楊衛國已向兩人招手,喊到:「正總、澤總,會議馬上要開始了,你們進來吧。」東方澤把紙隨手往大衣口袋裡一揣,跟著秦正一起跑上樓梯,快步走進市政大樓。

    會議廳外面排著一張簽到台,後面站著工作人員,簽到台上擺著簽到薄和簽到筆。按規定所有來參標的地產商都需要在簽到薄上籤到,這也是一道標準流程,每次都有,倒也不算特別。

    一般簽到薄旁邊會擺放鮮花或者銀盤,也有一些比較講究的會議按內容擺放一些有特色的裝飾品甚至古董,來提高檔次或者強調會議主題。

    今天的簽到台上擺放著一個烏黑髮亮的盆子,秦正好奇地看了眼楊衛國,楊衛國低聲道:「應該是戰國時期的烏盆,可能是想強調地產特性吧。」

    一邊的東方澤看到了卻沒言語,只是臉色突然凝重起來,緩緩走近簽字台,完全無視工作人員「請簽到」的提醒,徑直站到烏盆前,低頭向盆里看去——

    秦正好奇地跟過去,站在他旁邊也想低頭去看——

    東方澤突然退後——差點撞到緊跟在後面的秦正,他猛然回頭瞪視著秦正——那眼神象把劍一樣幾乎立刻就穿透了秦正的心神和頭腦,只有一種感覺從頭冷到腳:他恨死我了嗎?我一定是這個世上他最憎惡的人!

    秦正都來不及反應,東方澤已經一把推開他,大踏步向外走去。秦正趕緊撲上前看了一眼烏盆——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是烏黑的底兒上用金粉劃著名三條黃色的道兒,短短的三道平行黃線。

    這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他已來不及細想,拔腿去追東方澤,一邊向楊衛國喊:「你去參會,有事電話我。我和澤總先回去了。」

    東方澤腳步帶風走得奇快,秦正追出樓門時,他已走向邁巴赫。秦正叫了他一聲,他理都沒有理,腳步也沒見緩上半分。秦正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好像又感受到上一次發火離開的東方澤,那次是因為孔雀膽,可這次是為什麼?難道就為了那三道槓?

    不管為什麼,他只知道:這次只怕更糟!

    不容細想,秦正不顧形象地飛跑著追上去,一邊說:「東方澤你站住!你聽我說!」

    聽你說才怪!東方澤眼睛都氣紅了,快步走到車邊就拉車門——門被趕上來的秦正按住:「你幹什麼?」

    東方澤用那雙血紅的眼睛瞪著他,吼:「讓開!」秦正被他的神情嚇到了。

    ☆、19. 勿離勿棄

    如果說上一次孔雀膽的刺激帶給東方澤的是震驚、傷感和沉默,這一次完全不同,那雙一向清澈的眼睛裡射出的憤怒和兇狠讓秦正意識到:現在的東方澤已接近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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