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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菲白了他一眼：「少臭美！那你是不是該擴大產能呀？光憑你們北京那個殼怎麼滿足得了製造需求？」

    秦正心下瞭然，臉上還是蠻有興趣的樣子：「是呀，所以我們得併購一兩家有實力的藥廠，才能履約。不會是你口袋裡裝著現成的，準備送我作禮物吧？」

    孟菲一笑，故作神秘地說：「我有禮物，你想要嗎？」

    第二天，孔雀股票如期翻紅，幾隻機構股想要搶倉，結果不知哪兒來的幾隻異軍，在沒多大交易量的早盤，輕鬆將股價提拉到漲停板。

    龐士英氣急敗壞地衝進方天龍的辦公室：「有人在玩我們，怎麼辦？下周如果還是這樣的走勢，我們要麼補不上倉，補上也是很高的價位。」

    方天龍盯著盤面，頭也不回地說：「看來他們在洗盤。如果他們現在不讓我們補，你急也沒有用。多看少動，一方面是減少犯錯的機會，另一方面是等待時機。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降臨。你去通知機構股，如果已經在申報線的，馬上準備補申報，至少先準備起來，這次應該瞞不過去了。同時，幫我接通雪梨，我要和他們電話會議。」

    龐士英一怔：「你真準備向他們融資？」

    方天龍轉回頭，目光沉穩中透著堅定：「這一局，我們只能贏，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市場難免有輸贏，無論什麼代價，再慘痛的結果也只能咽下去，這就是遊戲法則。

    劉芳眧正對著碩大的辦公室發呆，孟菲不期而至。

    劉芳眧看著孟菲巧笑嫣然的面相，冷漠地問：「我不記得我同意見你。」

    孟菲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大度地說：「我不介意你情緒低落、甚至搞不清楚這場會面對你我有多重要。我很高興，我們又坐在一起了。孔雀集團已經正式拿下這標，我想，你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朋友的幫助，所以我主動來了。」

    劉芳眧冷冷一笑：「的確，我現在才知道我是需要朋友的，此前我一直把生意當朋友，把生意夥伴當朋友，所以才落到今日這般孤家寡人。朝聞道、夕死可矣，不知道算不算太晚？只是，一個向來只談生意的人，現在坐在我面前談『朋友』這個詞，我覺得很悲哀。」

    虛張聲勢、外強中乾！孟菲心裡一聲冷笑，表面溫婉如故：「不要激動，劉阿姨，我想有兩件事情我可以幫助你：第一、我可以幫你度過難關，但是抱歉，我上一次的報價有效時間您又錯過了，所以我出同樣的資金，但要一倍的股權；第二、雖然有些乘虛而入……」

    劉芳眧截口道：「你不是乘虛而入，而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我不會與你合作。」

    孟菲終於不想再裝淑女了，氣道：「都山窮水盡了你還矯情什麼？坐在這裡你是能還債還是能拿定單？真不知道你空耗著等什麼。你以為還有誰會來救你？這會兒趁著你這口井裡還有四壁，我幫你找出路……」

    劉芳眧尖聲叫道：「你會幫我？你就是一個吸血為生的寄生蟲！你能幫我找什麼出路？對於你，也許算是出路，只要能幫你賺到錢；對於我，我要的是生路，因為銳欣是我的命，你根本不懂！」

    她這一發作，孟菲倒冷靜了，故作姿態地一笑：「你現在的情緒不適合商務談判，等你清醒了再來找我吧。另外提醒一下，這個報價的有效期到下周一上午九點，珍惜著點兒吧，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她起身正要離去，劉芳眧冷笑道：「不必等到下周一，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們沒必要見面了。」孟菲也不意外:「這算是對我出價的正式回復？」劉芳眧冷冷地道:「你那不是出價，是搶劫。」

    孟菲以優越感十足的姿態回視著她:「以你當下的地位和閱歷，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劉芳眧傲然道:「我已經做出決定。我不再需要你的錢，銳欣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孟菲倒有些意外了:「可以分享一下劉董的決定嗎？」

    劉芳眧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當然可以，這馬上就不再是秘密。是孔雀集團。」

    孟菲由意外變成震驚:「怎麼可能？孔雀也出手了？我能知道為什麼嗎？你為什麼要賣給東方澤？他不是你的對頭嗎？」

    劉芳眧不屑地看著她：「因為實力，因為謀略，因為尊重。其實，東方澤是第一個出價者，甚至在我們開局之前。你一定以為他是仗著孔雀財大氣粗吧？其實他的出價只比你貴一塊錢，這是在開局前他給我的價格，至始至終沒有變過，因為這是他對銳欣價值的理性衡量，更是他對我的尊重。在這方面，小姑娘，你還需要好好提高修養，找回人性。」

    望著孟菲憤憤離去的背影，劉芳眧深深地陷進靠椅里。

    二月份東方澤與她見面那次，就把收購報價寫在紙上給到她。那時他說：「劉阿姨，您不要勉強。」當時看起來那樣荒唐的一個數字，現在來看，已不是不可以接受，甚至是相對而言略為優厚的價格。

    望著周圍熟悉但已不再為她所有的一切，劉芳眧百感交集。這是她從十幾歲就開始奮鬥的地方，而今易主，教她如何不傷感莫名？但傷感中唯一的安慰，是她為這裡選擇的新主人還是令她滿意的，她不由想起早上的會面。

    秦正和東方澤恭敬地坐在她對面，東方澤向她全面介紹孔雀集團醫藥業務的整體布局和業務架構，尤其是對銳欣的設想。劉芳眧從沒想到他對銳欣藥業的研發能力和質量控制流程上的讚許和期望如此之高，更沒想到在孔雀的戰略里，銳欣將發揮如此核心的作用，她的銳欣將為孔雀衝擊全球中醫藥市場提供核心的技術和配方，這在以前是她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局面。可一旦想到，卻是做夢都不想放棄的目標，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