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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所以,秦正要在「正常」的年紀結婚生子,要在35歲前娶媳婦兒。秦正甚至懷疑,母親潛意識裡是不是想在孔雀王離開前抱著孫子為他送終?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正也想安定下來,他幾乎承認自己對感情和婚姻的期望太高,也幾乎已經放棄對另一株木棉的等待。
可這一切在遇到東方澤之後,有些不那麼清晰卻致命地關鍵的地方,悄悄發生了改變。
從第一次的天台相遇,他就對這個人有好感。秦正感覺到自己喜歡他,喜歡跟他鬥嘴,喜歡看他炸毛,喜歡看他強勢雄辯地在眾人面前發飈,更喜歡這樣強勢的他常常在自己面前理屈詞窮,尤其在被自己調笑後又生氣又無奈只好裝作不在意的忍耐表情,還有明明很佩服自己卻口是心非的彆扭樣子……
對,他的樣子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他的五官、他的西裝、他的絲巾、甚至他的手、他的聲音、他挺拔而帥氣的身姿……他在陽光下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樣子……明明聰慧機敏的眼睛,卻偶爾露出呆萌的神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溫良有多溫良、要多傲嬌有多傲嬌、甚至說翻臉就翻臉的孩子氣……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喜歡這樣的人……
還有他的性格:聰明正直、剛毅機敏、心機深刻卻又單純率性,既能帶領複雜神秘的孔雀軍團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鏖戰,又不諳世故般恪守著簡單傳統的觀念,過著隱居一般的生活。
他的能力、個性強悍如劍,他的本質心性卻純淨如水,繁複吵雜的世界在他面前變得那樣簡單明確,這樣刻板無奇的生活在他身邊變得這般愜意從容。
是什麼樣的生活可以養育出這樣不可思議的他?這般優秀而可愛的男人,究竟什麼樣的人配得上他?
秦正清醒卻無法自己地想要接近他,用貌似調戲的方式打破他堅硬的外殼去靠近他,他以為這只是又一次「謎」一樣的誘惑,他只是在享受和宣洩自己的喜歡而已,直到——
那一天,他站在舞台中央,傲然對所有人鄭重宣告:「我有一個夢想。」
在秦正的眼中,這個人在發光!
他的眼中有光,心中有夢想,他的身形筆直挺立,象蒼穹下陽光中的浩然之氣,坦蕩正直、銳不可擋,令人氣折。
秦正遠遠地站在最後一排,心裡充盈著驕傲和幸福的喜悅,感覺與他很近、很近。那一刻他確定這就是「另一株木棉」。他已不敢奢望對方的存在,更不敢想像其偉岸的高度和奪人的風采,可以這般夢一樣的存在於現實之中。
秦正感到自己的心立時安定下來,開始安份而踏實地跳動。從最初的喜歡、迷戀,到認真地想同他在一起,那認真中竟帶著一份虔誠,象對待自己的夢想。
可是,這是一個正直而傳統的人,他會接受自己嗎?他能接受兩個男人在一起的未來嗎?秦正自己是不介意的,因為他本就不願接受世俗即定的常規生活,可這一次,他覺得不是靠心態和頭腦就能解決問題,這不是挑戰世俗枷鎖,而是需要兩顆心的認同。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試探,看東方澤與Helen的情感深淺,看自己對東方澤的影響。可那天聽東方澤說想要「白開水一樣」真實而平凡的生活,他的心就是一沉。
他意識到,那株木棉可能更嚮往凌霄花或是痴情鳥一樣的愛情生活。這原本就是普通人的正常嚮往,東方澤有這樣的想法原也正常。
只是,如果這是他想要的,是否要用自己的感情去改變他?還是,應該成全他?至少,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哪怕就這樣留在他的生活里,看著他幸福快樂的樣子,自己是否應該滿足?
可是,突如其來的兩場夢境,讓秦正擔憂起來。猶記得兩回夢裡相同的一幕,就是不想放手。
秦正不由苦笑,想問自己的心:你到底想怎樣?能遇到他,已是今生意外的幸運,你還不知足嗎?
這世上最了解秦正的,當然是他自己。
雖然自信是一個有正義感、有是非觀、願意與人為善的人,但秦正知道,骨子裡他還是孔雀王的兒子,他的血液里流淌著無視規則、無懼挑戰的基因,有著無毒不丈夫的陰狠與決絕,有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狼性。
所以他害怕,自己對於東方澤的喜歡和愛慕如此之深,自己對擁有東方澤的未來是那般企盼和嚮往。他擔心有一天即便自己想放手,只怕他也做不到;他更怕,自己會毀了東方澤原本簡單幸福的人生。
秦正望向空空的琴椅,月光下那裡似乎還浮動著那人與琴聲留下的怡然氣息,眼中仿佛又見到東方澤彈奏音樂時那副漠然的表情。
他為什麼不快樂?他的琴聲,為什麼打動不了他自己?
秦正聽到自己的心在說:我希望你快樂,我希望你成功。只是不要走,只要你答應留在我的視線里,我決不傷害你。我保證,我一定能做到。
2014年3月6日。星期四。
龐士英九點不到就趕來辦公室,方天龍已經在吸第二支煙。
龐士英不敢怠慢:「方董,您這麼早叫我過來,有什麼安排嗎?」
方天龍不露聲色地看了看他:「你怎麼看孔雀的盤?」
龐士英挑起半隻眉毛:「他們最近點兒有些背,先是被黑出局丟了疫苗這隻標,接著又被當著大眾捅破了背景,一件事導致二次股價下跌,我看一時緩不過勁兒來,怕跟著要陰跌一陣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