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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東方澤眼珠左右一轉,黑黑的眸子盯住他「善意」地問:「不會做是不是?」

    秦正一時噎住,不等他緩上這口氣兒,東方澤已結束道:「書房第二個書櫃第三層左手第二個分類里有菜譜,你去好好學習,有什麼看不懂的,再來問我。」

    那神情:談話結束,跪安吧。

    秦正果斷閉嘴,忍住想要叫外賣的衝動,老老實實地去書房鑽研菜譜。

    等他千辛萬苦地終於按菜譜把配料都捯飭齊了,對著滿滿一桌子的花椒大料蘇打粉……他的頭都要炸了。

    房門開處,東方澤走進來,一邊繫著圍裙一邊隨口吩咐道:「為了今天日落前能吃上午餐,你還是打下手吧。」

    秦正衝動之下恨不能一把摟住他的腰,象對待Helen那樣把他抱起來轉上個幾圈,不,轉上十幾個圈兒。當然,最終只在心裡排演了十幾遍,終究還是不敢的。

    於是,他千恩萬謝地站在門邊欣賞東方澤穿著白襯衫、繫著白圍裙的背影,在廚房裡嫻熟高效、專業嚴謹地忙碌,近乎完美地在三十五分鐘內整治出堪稱專業級水準、色香味俱佳的三菜一湯。

    午餐時,陽光穿透落地窗的彩色琉璃,將清雅幽靜的咸陽閣映照得如春光里一般燦爛。

    秦正心情說不出的好,發出由衷的感嘆:「琴瑟和鳴,歲月靜好,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東方澤正在吃魚,聞之不覺停箸,嘴角微挑,笑意盈然。

    秦正心裡一動,期待地問:「有同感?」

    ☆、35. 午後時光

    東方澤忍住笑:「象你這樣二兩功夫都在嘴上的,『自說自話』都能『琴瑟和鳴』,一個人弄出交響樂團的合奏效果都不在話下;只可惜孟菲那種畫風,怎麼都與『歲月靜好』沾不上邊,太妹風格的『歲月叫好』還差不多。未來歲月,你能否有頓家常便飯,還真難說,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秦正平日就不喜歡聽他用孟菲貶損自己,本來詩情畫意的心情像暴雨淋成狗,氣得臉兒一正,故意說:「不如這樣:你別怪我健康活躍忒優秀,我也不嫌你刻板教條太無趣,我不娶孟菲、你也別娶Helen,咱倆就這樣一起過日子也挺好的。」

    東方澤訓斥:「少胡說!鬼才跟你一起過日子。孟菲你愛娶不娶,但不許拿Helen開玩笑!」

    秦正索性厚著臉皮追問:「我有什麼不好?雖然Helen比我漂亮,我不比她能幹多了?不僅個子比她高,人還比她聰明,比她知識淵博,比她心胸開闊,所以也比她好欺負,簡直就是理想暖男一枚。還是說,你看似挺有品味,其實就一『外貌協會』的?」

    東方澤眼珠轉了轉,居然沒法兒反駁,索性白了他一眼放棄努力:「懶得跟你解釋。」

    秦正湊近他:「說說唄,你到底看上Helen哪點了?」

    東方澤本來不想理他,但莫名被他的問題觸動了心思,仰起臉兒對著陽光做夢似的笑了一下,眼神純淨地說:「我比較喜歡那種知性、溫柔、善良的,那種可以給你帶來平和寧靜生活的人。」

    秦正意外地看著他,明亮的眼睛倏忽黯然,卻在他注意前急急轉頭,收起有些苦澀的笑意,反而撇撇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挖苦道:「還說我呢,你追求的也不過家常便飯,真無趣。」

    東方澤臉兒一沉,瞪著他說:「就知道說了你也不懂。我就想過普通人的生活,那種真實、簡單、平凡的生活,不可以嗎?」

    秦正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簡單得象白開水一樣的生活,多純淨的心靈境界呀。你確定Helen也喜歡喝白開水?」

    東方澤臉兒一沉:「吃完沒有?我要工作了,你自己一邊兒玩去。」

    秦正心說「你這是打發狗呢」,但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而已,嘴上還是殷勤道:「你忙你的,我來收拾廚房,咱倆『分工合作、幹活不累』,好吧?」

    東方澤回書房前特地看了他一眼,在秦正看來,就象主人餐後在狗狗頭上溫柔地摸一下,然後拍拍手趕出門去,心裡有些糾結地得意了一番。

    收拾完,秦正到書房看東方澤的進度還有多少,估摸著怎麼也得幾個小時,就去裡屋的書架上巡視一回,拎了本《貨幣戰爭》,把自己舒服地放倒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異常愜意地打了個盹。

    午後的光線很足,暖融融的愜意甚至穿透到他的夢裡——是的,他感覺到自己在做夢。

    夢中也是一個暖洋洋的午後,他在一片草地上打羽毛球。啊,球網的另一邊居然是東方澤!

    穿著運動衫的東方澤看上去好年青,那是他從未曾見過的青春得耀眼的東方澤。這個東方澤一邊和他打球,一邊在笑。原來東方澤張開嘴巴笑的樣子這麼好看,像有陽光從他的眼睛、從他的笑容里綻放出來,那麼開朗、歡暢。啊,他裂著嘴兒笑的樣子居然這麼甜。

    兩人隔著網打得很開心,那球一直在空中飄,從來沒有落過地。

    只是,那網不知怎麼就變成了一道鋼絲網,有橫豎交錯、筆直而堅硬的鐵條,原來是道鐵門。

    兩人分立鐵門的兩側,隔著欄杆仍然開心地打著球,鐵門就鐵門吧,他們仍然玩得很開心。

    球在天空中穿梭於他們兩人之間,不曾落地。

    然後有人開始在叫他的名字,是Helen。她站在東方澤那側,卻在叫秦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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