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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澤目光四下一掃，轉向秦正。秦正仍微笑著看他，東方澤只好發問：「還有呢？」

    秦正暗笑，看來還真嚇不到他，只好繼續說道：「同時還有一家企業與我方報價相同並列第一，銳欣藥業。」

    眾人意外之下紛紛稱奇。投標時各家方案或有分歧、或有雷同，但報價完全相同的情況，不是沒有，但在這麼複雜的大宗交易報價上能做到報價完全相同，不能說完全不可能，但絕對是少之又少。

    這事兒，怎麼看都有些蹊蹺。

    東方澤一笑：「我們被綁標了。」馬總得意地一笑：「誰綁誰就不一定了！」吳世傑皺著眉頭問：「什麼意思？」

    馬總解釋道：「本來這次招標我們最怕的就是給銳欣藥業陪標，首要一點是要保證不被出局。所以，我們千方百計地拿到他們的底價，但令人意外的是，今年競爭加劇到白熱化，他們居然提高了報價，而不是穩紮穩打地壓低價格、藉助他們的醫藥實力取勝。

    當時我們很迷惑，結合其它競爭對手分析，這麼反常肯定有貓膩，這可能是他們設的圈套。於是經過討論，澤總決定我方採取綁定策略：要麼一起出局，要麼一起留下。不管我們報價高低，我們就押曹振不會讓劉芳眧就這麼出局。」

    電話中，孟菲氣急敗壞地問：「劉阿姨，事實證明我給你的數據完全是準確的。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孔雀的報價？但凡你低一點，他們不就自動出局了嗎？還是你缺乏對我的信任？」

    劉芳眧鎮定地說：「如果不信你的情報，我怎麼會報出這麼離譜的價格？但是你聽沒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孔雀集團真可以把價格拉到高位，對我來講是好事，我當然不能讓他們直接出局了事。

    反過來，我要讓他們留下來，這樣他們可以給招標辦洗洗腦子，讓他們知道不是什麼東西都是越來越便宜、越便宜越好。這方面，我反而要跟他們站一條戰線、幫助他們提供有說服力的證據。

    當然，完成這個使命之後，輪到講標、評標過方案細節時，他們根本沒這方面的實力和經驗，自然就出局了，你擔心什麼？」

    孟菲努力壓了壓火，問：「你是說，你不擔心孔雀了？」

    劉芳眧一聲冷笑：「孔雀集團之所以敢染指這個標，不過是因為他們財大氣粗，當時我最忌憚的就是他們以超低價來不計後果地搶標。現在預算普遍趨緊，政府最看重的就是如何省錢度日。

    如果孔雀集團承諾給他們省一大筆錢，他們是有可能對其它技術指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行的。沒想到孔雀不知天高地厚，還真當自己是專業選手有實力在醫藥市場憑真本事吃飯！事實上，只要他們放棄低價策略，他們就只有幫銳欣抬轎子的份兒，其它基本沒他們什麼戲了。」

    孟菲將信將疑：「劉阿姨，你是這方面的權威，我當然尊重你的論斷。並且，出於合作的誠意，我是一直支持你的，這一點相信劉阿姨應該非常清楚了。現在，我認為是就我們的合作方案進行談判的時候，不知道劉阿姨對我的最新報價有什麼想法？」

    劉芳眧深深吸了一口氣：「孟菲，我非常佩服你的精明和勇氣，因為敢這麼對我開口的人不多。不過，我想這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你的幸福基金不過是個漁利者，藉機謀取暴利而已。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我視之為生命的事業，是我用一生創造的財富。你覺得我會這樣輕易放手給一個對這個事業毫無感覺、對我的企業毫無感情的人嗎？坦率講，我承認你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但我鄙視你的乘虛而入。」

    孟菲一聲輕笑：「但你也應該佩服我的適時出擊吧？商場如戰場，我不信靠感情或者感覺能幫一個企業家做出成熟理智的判斷。儘管你自認為在第一輪出手時占了上風，後續如何發展、最終結果如何，現在還言之過早。我想提醒您，如果你真愛銳欣，先要考慮你有幾成把握在貸款到期前為它續上一口活氣。不然，贏了標也救不了它的命。」

    劉芳眧氣憤地掛斷電話，不想馬上進來一個簡訊，還是來自孟菲：「劉阿姨，出於合作的誠意提醒您，這次報價的有效期到本周三上午九點講標前，之後報價會再降10%，為最初報價的80%，特此提醒。謝謝！孟菲。」

    下午，秦正準時出現在常以方的辦公室。常以方用手指敲著他的投資方案，拉長聲音道：「秦總，方案寫得不錯，看得出你們做了很多的調查和分析，下了很多功夫，這麼短的時間內真不容易。說明你對這事很重視、也很用心，對此我很滿意。但不得不說，你們這些年輕企業家對於成長的信心不是很足，步子不夠大、心氣還是不夠高呀。」

    秦正心裡一笑：一句話，就是資金貢獻不足唄。

    ☆、20. 百億之數

    秦正也不說破，反而面露難色：「常市長，您也知道孔雀集團主要業務在製造和房地產，這兩項去年表現不是很好，所以今年的投資計劃就做得相對保守一些，但這不表明我們沒有增長的動力和目標。尤其是不瞞您說，我剛剛接手這個企業，我也想要好好表現一下，重振股東和員工對孔雀的信心。所以請多指點，只要是孔雀集團能做到的，您只管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常以方一看：態度還不錯。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耐心地問他：「你來華城有一個月了吧？集團事務都理清楚了嗎？那你應該知道，你父親之前可是說要在五年內領投百億資金到醫藥產業上。作為他的繼承者，你是不是要幫他把這一志向落到實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