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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0:46 作者: 小紅杏
    講到最後神清氣爽,分針轉了一圈半,令嘉終於戀戀不捨起身。

    睡夢中的爸爸還拉著她的手,她輕輕把他的手指掰開,塞回去蓋上被子。

    —

    要出遠門拍戲,除了爸爸,令嘉還得去看望一下奶思。

    前段時間把小白馬從機場接回來時,由於時間緊張,只能臨時找了家規模不大的馬場安頓它。

    令嘉咬牙交了比她每月花銷加起來還高的生活費寄養,當時負責人承諾得好好的,這回突襲才發現,對方根本連馬廄都常常打掃不乾淨,吃的也不是原來說好的飼料。

    吃不好也住不好,可憐的奶思都瘦脫形了,皮毛也沒了往日光澤,負責人還在一個勁推卸責任怪水土不服。

    令嘉當即便把奶思從馬廄里牽出來,開始打電話叫運馬車。

    就在她撥號的當口,男人還在旁嘲諷:「小姐,你這樣把馬帶走,剩下的錢我們不退的。不是我講,你現在把馬拉出去根本找不著能養的地方,白花運費兜一圈你最後還得送到我們這裡來。」

    大小姐掀了一下眼皮,從屏幕移開視線,落在男人臉上。

    「能勞煩您噤聲或者走開嗎?」

    令嘉天生性格溫和,也只有這種時刻,才能從她冷淡的眼神中,找出幾分養尊處優,沒受過違逆的痕跡來。

    馬場經理下意識閉了嘴。

    直到令嘉開始打電話了,他才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中後知後覺,他幹嘛要聽那個黃毛丫頭的話灰溜溜走到一邊?

    好在一旁的馬童給他台階下,「經理,她們這樣兒的千金小姐都脾氣大、挑剔。咱們能不惹麻煩還是別惹麻煩,反正沒要馬場退錢,就順著她的心意來,要把馬帶走就讓她帶吧。」

    明天就要南下拍戲,令嘉一時之間確實很難找到其他合適的馬場,但要她把奶思留在這兒繼續消瘦,她又不願意。

    溫柔的小白馬好像知道她在煩惱,輕俯馬首,在她臉上蹭了蹭。

    運馬車很快開進俱樂部。

    那邊經理還要說什麼,奶思恰好正沖他臉上打了個響鼻,迫不及待邁蹄,踢踏踢踏上了車。

    瞧著經理一臉口水鼻涕,令嘉終於下定決心,傅承致的馬養在哪兒,她也把奶思送過去。

    就算養馬的費用了一點…好吧可能不是一點,但好歹省了陪練時候往來的運費,也省了奶思往返顛簸。

    她拿起手機,低頭給傅承致發信息。

    本想應該要等上一段時間,誰料傅承致就在S市,很快發來回復。先是給了令嘉自己的馬場地址,又告訴她到了那邊會有人接待,最後還承諾奶思可以免費寄養。

    令嘉自然不肯。

    要是放在過去,這點錢對她只是毛毛雨,她能提供給別人同樣的價值,免費也就免費了,但現在她身無長物,可不好意思白占朋友便宜。

    —

    直至和令嘉的聊天結束,傅承致才轉過身來,笑容還未完全消散,他把香檳杯往桌上一擱,拿起外套,便向別墅的主人道別。

    「我要走了。」

    「才剛來就走?」

    席霖不悅,「要我提醒你嗎,承致,從離開牛津到現在,因為你忙碌的工作,我們只堪堪見過三回,倫敦一次、波士頓一次、紐約一次,今天是第四次,而你甚至沒把老同學招待你的香檳喝完。我懷疑你早晚要因為薄情寡義而失去所有的朋友。」

    「你說的對。」

    傅承致微笑,重新端起流理台上杯里殘留的香檳一飲而盡,他去意已決,顯然並不在意他的威脅。

    席霖退後一步,眼睛微眯生疑,「你最近來國內的頻次是不是過高了,繪真有成熟的管理團隊,需要你在倫敦和S市之間往返飛來飛去?」

    「當然不需要。」傅承致坦然承認。

    接著又詫異:「我還沒跟你說嗎?我不僅在S市置了房產,也把倫敦的管家帶過來了,今後你想見我,從這裡開車出發到我的家,往返不超過二十公里。」

    席霖被酒嗆了一下,移開杯子咳了幾聲,追上前問,「不是吧,承致,是什麼姑娘這麼漂亮,能把你迷得這樣暈頭轉向?」

    傅承致都走到玄關了,又探回頭,「喬治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喬治,就是合宜首席法律顧問,畢業於牛津法學院,他們兩人共同的校友。

    「他還說,你為她放棄清算,跟寶恆達成和解,一個月內回國三次是跟她見面,還說因為她對狗毛過敏,你連他送的狗都打包扔回蘇黎世了!」

    當然,席霖沒信。

    畢竟傅承致對待女人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就不提學生時代那些前仆後繼撲上來又都被保鏢按在地上的辣妹,就光說他學生時代唯一公開帶著出席過幾次活動的女友伊芙,任人家對他一往情深,他也是六親不認的。

    傅承致離開牛津後,交給合宜的第一件作業,就是撿了伊芙家族企業的菸蒂,高大上的說法叫收購。

    收購完成後三個月內便進行了破產清算,他充當黑心資本家的角色先後變賣工廠,遣散員工,最後獲得了六億英鎊差價,賺到了立足商場的第一桶金。任憑大美人伊芙在學校和他家門口蹲守一兩個禮拜,又哭又求,連席霖這種萬花叢中摸爬滾打練出鐵石心腸的公子哥都動搖了,傅承致愣是視而不見,從始至終未曾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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