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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0:24 作者: 樓見溪
沈明儀掩著嘴笑他:「你聽不得這種話,怎麼還敢問?」
陸承堯無措地收回手,強裝鎮定:「聽得。」
沈明儀視線落在他手上,故意道:「小陸哥哥剛剛不是要抱我嗎?怎麼——啊!」
這抬著小下巴的表情委實挑釁,陸承堯油然生出一股衝動,在她話還沒說話完時攬著她的腰將她從地上提起。
沈明儀驚呼一聲,眼前天旋地轉——
她和陸承堯的位置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靠著牆,陸承堯手臂撐在兩側,圈出一片狹窄的空間。
沈明儀一直掌握主動權,如今乍然發生變化,看著陸承堯愈發湊近的臉,一時不知所措,下意識往後靠的更緊。
陸承堯輕笑了聲:「安安,你在緊張嗎?」
方才連抱都不敢抱她的人,怎麼突然變了性子。
沈明儀磕磕絆絆道:「不、不緊張。」
陸承堯一寸寸湊近她耳邊,帶著氣音,認真道:「安安才是我的福星。」
從遇見沈明儀開始,他空蕩漆黑的心開始照進光亮,迷霧重重的人生開始找到方向。
一切都因為她。
沈明儀的臉「唰」地漫上一抹穠艷的紅,她咬著下唇。
她自己在人耳邊說話時坦蕩自若,可輪到她成為聆聽的人,才發覺熱氣拂過耳根帶來的酥麻,讓人不自覺地戰慄起來。
撩人而不自知。
偏偏陸承堯還不放過她,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故意保持著這個姿勢,問她:「福星要不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沈明儀臉色爆紅,緊張地抓住裙子:「可、可以的吧。」
陸承堯笑了聲,沒再為難她。
沈明儀心中卻不服,抱著絕不能處在被動境地的心態,趁他不留神,心一橫,踮起角尖在他嘴角輕輕啄了一口。
一觸即分。
趁著陸承堯在愣神間,身子一矮,拔腿就跑。
陸承堯恍惚地怔在原地,遲疑著將手覆在沈明儀輕吻過的地方。
半晌,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
隨後的幾天,沈明儀一直沒能見到陸承堯。
她知道兄長他們兩個都在忙,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可具體在為什麼忙碌,她一無所知。
直到五天後,陳筠庭迫不及待上門,揚眉吐氣道:「靜文公被下獄了!」
沈明儀這才摸到頭緒:「是因為雲州的事?」
陳筠庭重重點了頭,冷笑道:「因果循環自有報應,我哥哥做錯了事,拿命抵。靜文公手底下沾了雲州那麼多條認命,我倒要看看他這回拿什麼翻身。」
「陛下沒有保他?」
「沒有。」陳筠庭抱著手臂,幸災樂禍,「不僅沒有保,證據擺在朝堂上的時候,陛下二話不說將他下獄,著三法司會審,讓我爹協同審理。」
沈明儀垂眼眼抿了口茶,平遠將軍因為陳束的死對皇帝和靜文公痛恨至深,他不能奈何皇帝,對和皇帝沆瀣一氣的靜文公卻絕不會心慈手軟。落到平遠將軍手裡,哪還會有靜文公的翻身之地。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陳筠庭痛快道:「不止如此,徐安容被太后一道懿旨,送到了慈安寺去禮佛。」
沈明儀詫異道:「再有三個多月就到婚期了,這個時候去禮佛?」
「靜文公府如今自顧不暇,哪還有心力去管這個婚禮?」陳筠庭不在意道,「況且如今靜文公惹出這麼大的亂子,這婚禮究竟能不能辦下去還是兩說呢。」
樹倒猢猻散,想想難免讓人寒心。
看見沈明儀一臉唏噓,陳筠庭冷嗤了聲,一陣見血道:「本就是為了利益湊在一起的婚禮,無利可圖,自然要另尋其他。只能怪徐安容命不好。」
「不盡然如此。」沈明儀稍一思索,對上陳筠庭疑惑的眼神,解釋道,「陛下的婚事今年已經變過一回,倘若再生變數,難免會有不利於皇室的流言傳出。況且,倘若陛下不想親眼看著外戚發展壯大,被拔掉利爪的靜文公府是唯一選擇。」
「此前說你是木頭美人,倒真是我看走了眼。」陳筠庭潤了潤嗓子,頓了片刻,沖沈明儀招手,「看在你合我脾氣的份兒上,我再贈你一句。」
沈明儀不解地湊過去。
陳筠庭小聲說:「盛極必衰,你也要小心。」
靜文公府原先同攝政王府分庭抗禮,如今靜文公府倒台,攝政王府獨大。皇帝對攝政王府本就忌憚,如今會愈發不能安枕。
沈明儀何嘗不知。
皇帝疑心漸重,他忌憚的又豈止是攝政王府。
這條為官路走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誰又能獨善其身。
第50章 風雲
昔日勉強能和攝政王府分庭抗禮的靜文公府因雲州一案元氣大傷,朝堂上僅剩一個靜文公世子苦苦支撐,翻不起風浪。
攝政王府一時間聲望更甚,主導這一案子的攝政王更流傳出鐵骨錚錚、為百姓謀公道的好名聲。
聲名顯赫的攝政王卻並不見雀躍。
盛夏時節,攝政王府後花園草木葳蕤,假山流水,風景奇異,動可蒔花弄草,靜能小憩納涼,是閒時解悶的好去處。
沈明玦素來繁忙,鮮少踏足。
這一日,卻出人意料的在小亭子裡餵錦理。
沈明儀去時,正看見兄長站的端端正正,不時撒些魚食,引得錦理爭相搶奪。一副熱鬧的場景,可沈明玦卻皺著眉,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