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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0:24 作者: 樓見溪
    陸承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聽出沈明儀的深意,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莫非安安想找男寵?」

    沈明儀意在試探陸承堯,倘若他心裡有她,十有八|九會跟著笑笑,再進一步會因為百姓下意識將他們二人綁在一起而開心;若是他心裡沒她,則會義正詞嚴地告訴她不要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

    但沈明儀萬萬沒想到,陸承堯竟回了這樣一句與她本意大相逕庭的話。

    唉。

    果然是木頭。

    沈明儀無奈道:「不想找男寵。」

    陸承堯被她不斷提「男寵」鬧得神經緊繃,得了她的準話才堪堪鬆了口氣,一邊想著得儘快想辦法讓人開竅,一邊心有餘悸道:「安安乖。」

    沈明儀面上風輕雲淡,心裡卻道,她不乖,她不想養男寵是不錯,但若男寵是陸承堯,那便另當別論了。

    只是木頭硬邦邦的,還需多敲打。

    沈明儀心裡輕嘆,道阻且長啊。

    兩個人各懷心思,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沈明儀素來是個愈挫愈勇的性子,打定主意要讓陸承堯對她生出男女之情。

    盛京中話本盛行,市井中流傳著許多講述情情愛愛的風月話本。沈明儀此前看志怪話本居多,對此並不熱衷,如今黔驢技窮無從下手,吩咐照水去給她搜羅來許多,試圖從中找到些思路。

    沒等她總結出個原委,就意外得知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兄長已從西境啟程,很快便能回到盛京。

    另外一個讓沈明儀格外驚訝。

    陳束在牢里自盡了。

    第42章 情意

    西境戰場大獲全勝,失地盡收,舉國歡騰。戰場上的新起之秀陸小將軍和指揮若定的攝政王更是被一眾百姓津津樂道,尊敬非常。

    相比於陸承堯和沈明玦的聲名顯赫,平遠將軍嫡子陳束之死反倒並未掀起軒然大波。

    盛京的百姓偶爾提及,也因著陳束在戰場上落荒而逃和貪墨軍餉的累累惡名而嗤之以鼻,不肯多說。

    沈明儀讓照水打聽半天,得來的都是些語焉不詳的內容,這樁事好似被封了口似的,除了知道陳束已死外,其餘內情一概不知。

    還是陸承堯給她解了惑。

    「刑部給出的消息是陳束乃自盡身亡。據說是自己在牢中反省多日,深覺自己罪孽深重,無顏面對西境百姓和陣亡在西境戰場上的亡魂,良心發現,只有以死謝罪。」

    沈明儀不敢相信:「陳束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居然也會自盡?」

    「所以還有另外一種說法。」陸承堯對上她炯炯有神的雙眼,也不賣關子,徑直道,「攝政王大勝歸京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陳束在牢中亦有耳聞。擔心攝政王歸京後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畏罪自盡。」

    「胡說八道!」沈明儀聲色俱厲地斥,臉色很不好看,「哥哥行事素來遵循法度,怎會無緣無故地給人胡亂給人按罪名。」

    有一個攝政王兄長耳濡目染,沈明儀在這方面的嗅覺敏銳的出奇,「哥哥如今聲勢正旺,究竟礙了誰的路,居然這時候利用陳束的死給抹黑哥哥的名聲?」

    「消消氣。」陸承堯倒了杯水推給她,看沈明儀冷靜下來,才雲淡風輕道,「安安既然能想到這裡,不妨再猜一猜幕後黑手是誰。」

    這還用想?

    沈明儀冷笑一聲,不假思索道:「又是靜文公府吧?」

    沈明儀一語中的。陸承堯沒想到她看的如此通透,不由愣了下,隨即不解問:「何來『又是』?」

    當年鬧得滿城風雨的舊事,沒有瞞著的必要。沈明儀和盤托出:「當年靜文公的老來子在京中欺男霸女,沾上了人命官司。大理寺礙於靜文公的權勢,避重就輕的處理了。那個人出獄後不思悔改,反而瘋狂報復。百姓被逼的走投無路,只能狀告到哥哥這裡。哥哥查證屬實後,親自下令將其斬首示眾。自此以後,靜文公府就同咱們府上結了梁子,這些年來,沒少給哥哥使絆子。」

    陸承堯被她一句「咱們府上」哄得心尖發燙,他啞了聲音夸道:「安安真聰慧!」

    但凡對當初這樁恩怨心知肚明的,幾乎都能猜到,委實當不起「聰慧」。

    沈明儀正想謙虛兩句,捕捉到陸承堯牽起的唇角,心中一動,得寸進尺地問:「既然聰慧,那有沒有獎勵呀?」

    說這話時,沈明儀放軟了聲音,語氣軟糯,像是帶了勾子,不著痕跡地在陸承堯心上輕輕地點了下。

    陸承堯恍惚間竟有一種她在對自己撒嬌的錯覺。

    怕嚇到沈明儀,他竭力穩住動搖的心神,喉結難以控制的滾動兩下,啞聲問:「安安想要什麼獎勵?」

    沈明儀笑了下,說:「聽說點妝閣上了新品,你同我一起去挑一挑如何?」

    打從她在靜文公府發了一通脾氣後,就不好再佯裝病情未愈了。前兩日祿叔已經將府中的太醫也打發回了宮裡,如今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府。

    沈明儀當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出去解悶兒是次要的,和陸承堯逛一逛盛京才是重點。

    先前在西境時,她和陸承堯形影不離,得了許多照拂。當時沒發覺,現在回想起來,他心細如髮,對她分外關懷。在府中眾目睽睽之下,他反而沒有西境時同她親近的多了。

    兩人一道出去,正好逼得他不得不對自己用心。心思在她身上的放的久了,說不準哪一天就能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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