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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0:24 作者: 樓見溪
許今瑤嘖嘖兩聲:「你不是一直將她的頭髮塞在腰封里?怎麼這回戴到手腕上?」
沈明儀:「放在那兒總是掉,他想的招兒,反正拿袖子遮住,也沒人看得見。」
「沒想到這陸承堯還能有如此巧思。」許今瑤嘴上夸著,眼裡卻止不住放光,戲謔道,「你們兩個真是緣分不淺。你魂魄模樣,獨獨他能看見你;你要恢復觸感,又要靠他。嘖嘖,真是天賜良緣!」
說這話時,許今瑤選擇性忘記,曾蹦出來個紀斯年,也能和沈明儀毫無障礙的交流。
沈明儀頭也不抬:「你別胡說。」
許今瑤覺得自己這壓根兒就不是胡說,這緣分是個人都不能不承認,正要辯解,沈明儀續道,「人鬼戀沒有好下場。」
許今瑤嗤之以鼻。
沈明儀開過玩笑,正色道:「我有未婚夫。」
從小訂婚,青梅竹馬。對她又一心一意,多年來潔身自好,如此深情,沈明儀不敢負。
*
西境軍營地。
當初陳束流竄而逃時,留下的將領之一正有魏則。魏則親眼看著陸承堯帶領一盤散沙的西境軍絕地反擊,曾對他的置喙和偏見也終於消失殆盡。
如今陸承堯掌西境軍,他心甘情願追隨。
魏則皺眉道:「戰事平息已久,陳束至今仍沒有動靜,不知有何後手。」
陳束帶走了三分之一的西境軍,戰事剛結束時,傳信說他要回來重掌權柄。可等到今天,對方反而沒了動靜。這讓魏則十分擔憂。
陸承堯沉思,緩緩道:「他帶兵回來討不到好處,要麼是想縮在昌合城避戰,要麼就是在等。」
魏則跟著問:「等什麼?」
「等一個能讓我不得不將統兵權交給他的機會。」陸承堯慢慢道。
能有什麼讓他如此依仗?
陸承堯揉搓著食指,眼神漸漸清明起來。
封將的聖旨還沒來。
等魏則離開,營帳中只剩陸承堯一人後,他忍不住想,沈安安一直堅信聖旨封將定不會落在陳束身上,若結果與她的猜測背道而馳,她會不會難過?畢竟一提起皇帝和攝政王,她就一臉信任。
陸承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察覺到營帳中出現的陌生氣息。
「誰?」
來人並未隱藏,被發現後直接出來,抬出令牌,開門見山道:「攝政王府,沈伏。」
第19章 針鋒
在陸承堯的認知里,西境軍和攝政王府素無瓜葛。如今這人驟然出現,敵友不明,儘管已經報出身份,可陸承堯依舊保持著十足的警惕心。
他的態度既不親熱,也不敵視,將平和疏淡的度把握的極好。
這也讓沈伏極度自在,於是道:「奉攝政王令,前來助你收復失地。」
從盛京到西境,沈伏晝夜兼程地趕路,對西境戰局的關注卻絲毫沒有放鬆。得知陳束居然在戰場上率領前鋒軍落荒而逃的剎那,沈伏就已經作出要扶持陸承堯上位的決定。
一個臨陣脫逃的酒囊飯袋,不堪為西境軍領袖。
陸承堯語氣淡淡:「只憑一塊真假難辨的令牌,我如何信你?」
「信與不信又有何妨?」沈伏毫不在意,擺出一副比陸承堯更加寡淡的表情,道,「我收到的命令是:若陳束不堪大用,扶你上位。只要昌合城不落入西戎之手,我便不會對西境軍橫加干涉。」
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讓陸承堯沒有後顧之憂地穩坐統將之位。
陸承堯顯然讀懂他的言外之意,客氣道:「有勞沈大人。」
沈伏不接他的謝。若只是單單助他坐穩守將之位,他根本無需現身。
「我來見你,是有件事勞你援手。」沈伏拿出手中捲軸,展開,待他看清所畫何人後道,「幫我找到這個人,事後攝政王府必有重謝。」
陸承堯一眼認出畫中人,正是在廣平城分道揚鑣後、又順走了沈安安玉佩的紀斯年。
不過,攝政王府的找他做什麼?
陸承堯目露疑惑,眨眼間收拾好情緒,平靜問:「不知大人在何處見過此人?」
沈伏:「上川城。」
陸承堯頷首,痛快道:「待找到此人,定會通知大人。」
找紀斯年是一定要找的,起碼要將沈安安的玉佩索要回來。至於是否把人交給沈伏,那便兩說。
好歹他曾在廣平城施以援手,若是攝政王府來者不善,那他可幫紀斯年遮掩一二,好歹算全了他在廣平城的搭救之恩。
*
西境的戰報終於呈上朝堂,那場仗陳束是如何落荒而逃的,一板一眼均被記在戰報中。
其父平遠將軍羞愧難當,當即請罪,言逆子無狀,有愧聖上信任。
當初是皇帝力排眾議,一定要封陳束為將,如今他信任的人卻狠狠打了他一個巴掌。百官頗有微詞,不能質疑皇帝,卻一致將矛頭對準了平遠將軍。
皇帝神色不定,在不絕於耳的指責中,忽然開口:「朕識人不清,有愧西境百姓。為今之計,只有御駕親征,親自率領西境軍收復失地,擊退西戎。」
群臣震驚,又氣七嘴八舌的勸皇帝三思。
本朝從未有御駕親征的先例,皇帝如今弱冠之齢,親政不過三年,又沒有子嗣,如今說要御駕親征,一旦有個萬一,社稷不穩,又要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