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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0:24 作者: 樓見溪
紀斯年這才將人放開,熟稔地在桌子旁坐下。
許今瑤怒目而視:「你是……」
「來,替我介紹家門。」紀斯年對沈明儀道,而後喊著「餓極了」,執起筷子朝著滿桌美食掃蕩。
這副態度讓許今瑤一腔怨氣無處發泄,指著紀斯年的手都在哆嗦:「你……」
「消消氣消消氣,不跟他一般見識。」沈明儀趕緊哄,三兩句將紀斯年的來歷說給她,又問紀斯年,「真是冤家路窄,你偷了我的玉佩,還敢大張旗鼓在我這裡蹭飯?」
「有何不敢?」紀斯年揚眉,晃著食指糾正她,「況且那玉佩並非是偷,而是我幫你和姓陸的逃出廣平城的報酬。」
沈明儀:「……」
「狡辯。」當初的交易明明是紀斯年幫她演一齣戲,她幫紀斯年離開廣平城。沈明儀都懶得拆穿他,徑直朝他伸手。
紀斯年上半身後移些許,警惕問:「作甚?」
沈明儀:「將我的玉佩還給我。」
紀斯年:「……不還。」
沈明儀輕嘆了口氣:「那玉佩對你毫無用處,反而極易給你招致災禍。你若是想要錢財,我再想辦法拿別的折換給你。」
「……」紀斯年一陣失語,面色青白不定,似是極為羞窘,窘迫到極致,忍不住大喊,「現在說有什麼用?不是我不想還你,已經被人給搶走了!!」
沈明儀:「……」
許今瑤:「噗哈哈哈!」
紀斯年恨恨地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我也是倒了霉!沒將玉佩收好,一進城就被人盯上……」
這是沒將玉佩收好之故嗎?沈明儀忍不住翻白眼,分明是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見財起意!
「那人看著人模狗樣,沒想到連我的玉佩都覬覦!」
沈明儀在一旁強調:「是我的。」
「……不重要。」紀斯年續道,「搶了玉佩還不算,愣是將我囚了好些天!」說到這裡,紀斯年又不由得意道,「得虧我機靈,逮著今天他啟程的好時機,抓著機會就溜跑出來!」
「陸承堯將你關了那麼久,怎麼也不見你改掉行竊的毛病。如今陰溝裡翻船,高興嗎?」沈明儀忍不住嘲笑。
紀斯年一挽袖子,正要和她仔細辯一辯,卻聽她扔出絕招:「那我的玉佩怎麼辦?」
紀斯年:「……」
他雖臉皮厚,可被失主這麼認真的問著,也不由生出幾分難堪,吶吶道:「讓陸承堯幫你找找那人?」
想到陸承堯,紀斯年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好不容易生出的心虛立刻就無影無蹤,他理直氣壯道:「反正陸承堯如今青雲直上,好歹接管了西境軍,替你找個人易如反掌!」
「說得輕巧,我又不知那人長何模樣。」沈明儀泄氣道。
「我知道啊。」紀斯年躍躍欲試道,「我來畫。」
反正被那人擒住時,他也替那人畫過沈明儀的畫像。
紀斯年道:「看在你我相識的份兒上,我給你提個醒。那個人不僅搶了玉佩,還逼著我畫出了你的畫像。」
沈明儀一愣,隨即自我安慰道:「無妨,反正我沒有仇家。就算有,我如今是已死之身,他也耐我不何。」
聞言,紀斯年筆下一頓,輕輕嗤笑一聲,沒直言她還活著的事實。
沈明儀和許今瑤悠閒地吃東西,等吃的差不多,紀斯年的畫像也完成了。
沈明儀湊過去看,瞳孔一縮,沈伏?
細看之後,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沈明儀才鬆口氣。
「怎麼?」紀斯年揚眉問。
沈明儀不甚在乎道:「這是我兄長好友,落他手裡無妨。」
紀斯年:「……」
鬧了一圈兒,他又是做賊心虛,又是被看押,結果兜兜轉轉玉佩還是回了她的口袋。
這次行竊當真是失敗!
紀斯年好氣。
沈明儀卻想的更多。
沈伏為何會來西境?是為了戰事還是其他緣故?那哥哥呢?哥哥來了嗎?
沈明儀心裡盤算著,等見到陸承堯,一定要請他幫忙找到沈伏。
沈明儀來上川本就是為了解決許今瑤的婚事,如今事畢,自然要趕緊回軍營。
許今瑤捨不得她,卻又心知留不下她,於是自告奮勇要親自送沈明儀回軍營。
其一是護送,其二嘛,就是私心了。
不過還未等她行動,捕捉到苗頭的許母一把將她的小火苗澆滅。
許母警告道:「我和你爹不再逼你成婚,可你別把上戰場和這樁事混為一談。好生在家裡呆著,否則惹急了你爹,我可不替你說好話。」
許今瑤被爹娘捏住後頸,頓時不敢造次。
能讓爹娘打消逼她成婚的心思已是借了沈明儀的光,若她敢得寸進尺,保不齊許父再將她關起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但沈明儀魂魄形態,又不好讓小斯駕馬車送她。
許今瑤想著對策,沈明儀沒想這麼多,直接道:「陸承堯說來接我,我寫封信,你差人幫我送到陸承堯手裡就好。」
「如此甚好!」許今瑤茅塞頓開,雙掌一合,湊到她身邊看她寫信,眼見瞥到毛筆不遠孤零零飄著一根「黑繩」,她觀摩半天,好奇問,「這是什麼潮流嗎?沒見上川的姑娘戴過這樣平平無奇的首飾啊。」
沈明儀自然道:「不是首飾,這是陸承堯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