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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8:13 作者: 蘇小涼
    謝滿月眯了眯眼看著他這副跳腳的模樣,半吊子的水平還真是師出有門。遂比他快一步把錦盒收在懷裡,謝滿月笑嘻嘻看著他,「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掌柜的相贈。」

    說罷,謝滿月還真是一個銅錢都不給直接走出了紙符鋪子,鍾掌柜看著她出去的背影,眼角微抽搐,當下就開始悔腸子了,這丫頭沒說錯,鋪子裡賣的都是大鍋貨,可她手裡那個是貨真價實的,他真是昏了頭了才會拿出來送給她。

    「掌柜的,那可值二三十兩銀子。」夥計在後頭小聲提了一句,就這麼送人了?

    鍾掌柜轉頭瞪了他一眼,「這還用你告訴我,去,給我再去買兩斤硃砂來,要最好的。」說罷他蹬蹬瞪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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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雜貨鋪子裡,謝滿月讓季管事幫忙,倉庫里的東西先都收整一遍,放到前面的屋子裡來,取走掌柜給的帳本後謝滿月上馬車回謝侯府。

    馬車上謝滿月心情格外的好,霜降看了一眼窗外經過的紙符鋪子,扭頭,「姑娘,那鋪子怎麼關門了。」

    謝滿月瞥了一眼,「做準備去了吧。」收服的法事不難做,要中途再出岔子的可得有一定的技術含量,怎麼也得先籌謀計劃著。

    「姑娘,您說這世上可真的有鬼。」霜降說的時候聲音輕,「我六歲時被我爹娘賣了,小的時候村裡的人也常說,這頂頭有神靈,地下有鬼魔。」

    「要是你至親的人變成鬼,你怕不怕?」謝滿月放下帳簿耐著性子問她。

    霜降搖搖頭,「不怕,我娘去得早,要是她的話我不怕,她那麼疼我。」

    「所以說你就不必去計較到底有沒有,那些怕到要想法子驅邪,做法事驅魔的,大抵都是自己心中有鬼。」謝滿月指了指心口,「若非如意,人本性膽小,有些人怕,躲就是了,也不至於要做到這地步。」

    「那掌柜的會不會告訴齊少夫人。」

    謝滿月笑了,「除非他不想賺錢了,再說了,告訴齊少夫人這法子是我教的?說出去可沒人信他。」

    馬車很快到了謝侯府,回了玉溪閣,謝滿月忙著看鋪子裡被遺忘的那些貨,她只認得其中一部分,命穀雨拿來紙筆,她把印象中關於這幾件東西的來歷寫下來,又讓夏堇出去跑了一趟,要把鋪子的牌匾換一下。

    三天後雜貨鋪子的新牌匾就換上去了,奇貨可居。

    關了兩日門,重新開張的時候鋪子裡更亮堂了些,打通和院子連接的地方,牆壁做成八扇窗,光線好了,鋪子裡的東西自然就顯得顯眼。

    兩側分開的架子上放了不少東西,謝滿月讓掌柜的把之前價低的都收起來了,即便是雜貨,那也得是有檔次的雜貨,誰家都能有的筆墨紙硯她這兒可不稀罕,另一側的架子上則是放了從庫房裡取出來的關外之物,稀稀落落放了十來件,每樣旁邊都掛了個小木牌,上面簡單的寫著這東西的來歷,瞧著都像是稀罕物。

    西琅集市一向熱鬧,有新的鋪子開張,總會有人進來瞧一瞧,不過在看到那價格之後,基本都給嚇退了,十來件關外之物,最低都要四五十兩一件,隔壁和這差不多的瓶子,十兩銀子包一箱子。

    謝滿月也不急,就讓他們看看,要是有人再往當笑話一樣去說一說,那就再好不過了,總能有識貨的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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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忙著想法子賺錢呢,過了三四日,祁大將軍真帶著義子祁靖前來謝家拜訪了。

    祁豐也是考慮了幾天,又因著這一趟回來進出宮的次數多,忙完了手頭的事才帶著祁靖前來謝家拜訪謝侯爺和謝太夫人,最重要的,還是來認親的。

    所以祁豐備了很厚的禮,平素都是和毫安的一些將士們接觸的多,祁大將軍說話從不喜歡繞彎子,慡快也大方,這不剛進門沒多久,謝太夫人見著他還沒過半盞茶的時辰,祁豐就直接道明了來意。

    「太夫人,也是我與滿月那孩子有緣,見她的第一面就喜歡的不得了,這孩子聰明又伶俐,我就想著,若是能給我當閨女就好了。」

    祁豐話一說完,謝太夫人愣住了,坐在那兒的大房夫人陳氏也愣住了,當閨女?當什麼閨女,祁大將軍這一趟過來是想來認乾親?

    「祁將軍,滿月那孩子平日裡甚少出門,又是剛尋回來,不知你在那兒見的她。」還是謝太夫人鎮定,半消化了他的話,笑著問起兩人是如何遇見的。

    「見了兩回,頭一天是月底那日,我也剛回來沒幾天呢,說是緣分可不假,只說了那樣幾句話就覺得投緣,太夫人,不瞞您說,我看那丫頭,就像是看到了我家阿玥,這般機靈。」祁丰神情里一抹嘆息,可不就是覺得像自己女兒,覺得投緣,覺得這孩子親近他才來的謝家。

    都知道祁大將軍的獨女出事意外傷亡,要說謝太夫人自己遇到這樣的事,還不定怎麼傷懷,祁大將軍也是個可憐人,妻子早逝,沒有再娶,自己帶大了女兒,臨了最後卻還變成這樣,兆京城中夫人們說起來,哪個不唏噓呢。

    只是唏噓歸唏噓,要認自己的孫女做乾親,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謝太夫人沒應他的話,而是看著站在祁豐身側的祁靖,笑的慈和,「這是祁少爺吧。」

    祁豐摸了摸祁靖的頭,「是啊,這是我三年前回毫安的路上救的孩子,沒有家人了,我就把他帶在身邊,將來也不指望他繼承我什麼衣缽,就只讓他把這祁家延續下去。」能念好書的去打什麼仗,性命拼出來的功績,腦袋時刻都拴在褲腰帶上,有命賺就怕沒命花。

    「有這孩子陪著你,也算是不孤寂。」謝太夫人命人取了個金鑲玉牌過來,算是給祁靖的見面禮,「至於祁將軍你說的這事,要等侯爺回來之後才能答覆與你。」

    祁豐也沒指望自己來一趟就能把人家的閨女認作自己乾女兒,畢竟祁家和謝侯府過去可沒這麼熟,祁豐也是抱著那小丫頭父母皆不在人世,將來長大了能多幾方助力的想法過來的,謝太夫人沒有直接拒絕,恐怕也是想到了這點。

    「那是自然,祁某今日前來也是考慮良久,這能結一戶親近的都是好,我乃一介莽夫,說話直了些,還望謝太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我確實是覺得滿月那孩子親近,若是認了這門乾親,我祁某必定是拿她當親閨女一樣的疼。」

    祁豐臨別前說了這麼一番話,謝太夫人聽著,也是笑著並沒有應下什麼,待他們出府,謝太夫人這才命李媽把祁府送來的東西清點一份禮單出來,帶著陳氏回了梧桐院。

    等看到了李媽送過來的禮單,謝太夫人臉上的神情說高興不是,說不高興也不是,陳氏觀望她這情緒,在一旁開口,「娘,這素來都是家底薄弱的想讓孩子找家底厚實的人家認個乾親,將來能助一力。再者,都是關係親厚的才如此,我們和祁家可不甚熟。」

    認乾親的事不是沒有,出去打聽多的事,關係親厚的,相處的好的,讓孩子認一份乾親,將來出去就多一份助力,但祁大將軍所言,就因為看滿月親近,覺得投緣就認,也是鮮少聽聞。

    「再者,他已經有個養子,將來也不是無人送終。」

    謝太夫人看了陳氏一眼,「祁將軍要是為了有人替他送終就不會認滿月了。」她也聽出祁將軍的意思,認乾親就是覺得看著滿月想起了祁家小姐,覺得滿月那丫頭親近有緣,撇開這個原因,謝太夫人也想不出其它的來。

    「娘,這事兒怕是不好,年初的時候才鬧了齊少夫人誆騙祁將軍這事,前幾日齊家姨母不是剛去過祁家,還鬧了不愉快,如今祁將軍來謝家說要認滿月做乾親,不知齊家人怎麼想。」

    謝太夫人聽著前半句話還好,後半句時臉色就不大登對了,「齊家人要怎麼想,那是祁將軍要來難不成是我們謝家趕上送過去的,他們還能怪我們不成,這事兒是陸家自己做的不地道,哪裡還有臉怪祁家。」

    謝太夫人是極護短的人,提齊家祁家都沒事,說謝家就不行,再要說自己孫女的不是,那就更不行了,陳氏見她這意思,虛笑著,「娘,那是陸家自己不對,只是前幾日才鬧的不愉快,就怕姨母那兒會想呢。」

    「她能想什麼。」謝太夫人瞭然道,「她如今想的都是怎麼和陸家撇清關係,還能把這事兒怪誰頭上。」

    謝太夫人說罷,和兒媳婦討論的心思淡了許多,讓陳氏回去,隨即吩咐,「李媽,派人去玉溪閣把二姑娘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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