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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8:13 作者: 蘇小涼
謝滿月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門口那兒,果真,陸雪凝的臉色變了。
謝滿月見她似是要進來打斷,忽然笑嘻嘻的衝著齊皓軒夸道,「表叔,那您一定對祁家小姐很深情了,肯定是因為家裡催的緊,你沒辦法才匆匆忙忙又說了親事,否則怎麼會一直留著她的字畫呢,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們村裡的老人說過,這枕邊人不是意中人,同床異夢,日子過得再好,可心裡頭苦呢。」
「說不準,你是因為陸家小姐認了祁家作乾親你才娶她的。」謝滿月見陸雪凝走進來了,最後又補了這麼一句。
☆、第32章
聽到了腳步聲齊皓軒回頭一看,見陸雪凝面色蒼白的站在他背後看著他,神情里閃過一抹尷尬,「雪凝,你怎麼來了。」
礙著還有謝滿月在,陸雪凝並沒有發作,而是強擠出了一抹笑看著他,「你不是休沐,我過來看看,鄭兒醒來一直在找爹爹呢。」
陸雪凝生的漂亮,模樣又惹人憐,尤其是這一副神情,柔弱的看著他,蒼白著臉色又浮著一抹強裝出來的虛笑,身子微微一晃,遙遙欲墜的樣子是個男人都會心疼。
「我過會兒就去。」齊皓軒扶了她一把,不確定她剛剛聽去了多少。
謝滿月看著他扶她到了那兒坐下,也許是為了吸引齊皓軒的注意力,讓他不再和謝滿月提起任何關於祁玥的事,當著謝滿月的面,陸雪凝說起了陸家。
「相公,要是毫安那邊還是沒有訊,小弟可怎麼辦。」
「年前不是說答應了你。」
「是答應了,可不知為何,又突生了變故。」陸雪凝說完這句意識到已經足夠了,視線落到謝滿月身上,笑道,「滿月,我和你表叔有話要說,讓香菱帶你出去走一會兒可好?」
「表叔,你把這字畫送給我吧。」謝滿月指了指牆上那幅畫,齊皓軒神情微變,本想拒絕,一旁的陸雪凝聲音越發的柔和:
「既然滿月喜歡,那就送給她吧,也不缺這一幅畫。」
陸雪凝吩咐香菱把字畫取下來捲起,拿了個盒子給謝滿月裝上,謝滿月站了起來,把盒子交給穀雨,衝著他們呵呵一笑,「表叔,你也別太難過,西瓜沒了,芝麻也湊合。」
謝滿月口中湊合的『芝麻』陸雪凝臉色很精彩,她看著謝滿月出去,頃刻間開始淚如雨下,輕咬著嘴唇看著齊皓軒,哭的身子發顫,還不發出聲音來,似是委屈到了骨子裡。
「你別哭,我不是那個意思。」齊皓軒忙摟住她安慰,適才被那孩子引的說了那麼多話,誰知雪凝會過來。
「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祖母和母親都不喜歡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也想著,只要你心裡有我,再多的苦我也願意受,可你...也罷,你記得祁姐姐也是應當,她年紀輕輕就喪了命,你記得她也是應該的,我何故生這氣呢。」說到最後,陸雪凝直接是泣不成聲哭倒在他懷裡。
「我心裡怎麼沒有你呢,我心裡只有你,娶她不過是當初祖母提起,兩家人門當戶對,本來還嘆著你我沒有緣分,這也許是上天註定的,我最後還是娶了你,至於她,我們本就不該忘記,但這和我對你的感情是不同的。」
前一秒和謝滿月說的時候對祁玥還是深情難忘,後一秒就只是媒妁之言。
陸雪凝哭聲依舊不減,盈盈若風被他抱在懷裡,微噘著嘴,委屈的很,「我知道,不應該忘記祁姐姐,但是我就是不願意你心裡還有別人,就算是別的記得我不行,我替你記了,你只能記得我,皓軒,我要你只記得我一個人。」
「好,我只記得你一個人,我心裡頭本就只有你一個人。」齊皓軒摟著她,這會兒開始自責起自己剛剛的行為,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呢,如此傷了雪凝的心可真是不應該。
陸雪凝眼底一抹得逞,柔柔的挨著他道,「要是毫安那邊乾爹沒有消息,小弟的事就沒著落了,相公,你去和父親提一下,那步軍副尉一職不是正空缺。」
提到正事,齊皓軒清醒了一些,「你小弟如今才這個年紀,做步軍副尉這一職不合適,再者軍中之事,從上安排下去的人容易受人擠兌,不如從城門協領開始做起,如此一來,即便是升的快他對這些也熟悉。」
「可那位子也是千載難逢,相公,你說的話我也知道,步軍副尉一職如今正是缺人,錯過了這一回可沒有下次了,小弟他對此也是志向勃勃,一定能做好的。」陸雪凝貼著他,聲音放低了一些,「毫安那邊乾爹不知何時才會有消息,若是他不同意,就得靠你了相公,小弟若是得了這差事,對你何嘗不是助力。」
齊皓軒終於被她哄下,笑著替她抹去眼淚,「我去和父親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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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謝滿月跟著謝太夫人回謝家,一回到玉溪閣謝滿月就讓霜降去把剪刀拿來,又拿了個陶盆子,從穀雨手中拿過畫,攤開在坐榻上,順著字和畫之間,大刀落下,刷刷刷幾下把一副字畫從中給剪開了。
穀雨進來看到她這樣,忙攔住了她,「仔細別傷了手,我來幫姑娘剪。」
「我自己來,沒事。」別人動手哪有自己剪來的暢快,已經裱好的字畫剪起來有些厚重,謝滿月剪到最後,只留下字的那一部分,畫的那部分拆了兩頭的骨之後團在了陶盆子中,小手一揮,「點火!」
霜降和穀雨面面相覷,姑娘這是怎麼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火。」謝滿月一手叉著腰,霜降趕緊點了蠟燭拿過來把火引到陶盆子裡,火苗竄到字畫上,歡快的燒了起來。
「姑娘,這是誰的畫,您為何要燒了它。」穀雨記得這是姑娘向齊家少爺討來的,喜歡的話不是應該好好收藏起來,怎麼回來就要一把火燒了。
「燒乾淨了才好。」謝滿月從牙fèng里擠出幾個字,拿起小木棍撥了撥,要燒得乾乾淨淨才行。
穀雨看了看霜降,兩個小丫頭的視線落在坐榻上,「姑娘,這一半也要燒嗎?」
「這一半留下,再送去裱起來,掛在書房裡,以示警戒。」
看著自己家姑娘臉上那深惡痛絕的神情,霜降取來一杯水,把陶盆子裡已經燒成灰燼的字畫澆濕,免得灰燼飄起來,又往上壓了一塊板子,端起來抬出去,穀雨趕緊開窗戶透氣,回頭時候,謝滿月已經自顧著把那副剪剩下的字放到了盒子中。
就算是不在意了,想起這件事她還是會來氣,難過和受蒙蔽的氣憤完全是兩回事,陸雪凝也好,齊皓軒也好,謝滿月對此的感受猶如是在嚼一塊蠟,噁心的難以下咽。
坐下來喝了兩杯水,謝滿月靜下心來把前因後果都捋了一遍,讓穀雨取來紙筆,重新寫了一封信讓霜降送去孫家的首飾鋪子,心思一轉,出了玉溪閣去往四房那邊找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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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謝仲衡正好在家,謝滿月在主屋見過四嬸後直接去了書房找四叔,謝仲衡正在教導兒子認字,三歲的謝遠弘看到謝滿月來了,高興著喊了一聲二姐姐,末了撒嬌要謝仲衡放他下來,他要和二姐姐玩。
謝仲衡見侄女有話要說,差人把兒子帶出去,笑著摸摸她的頭,「滿月,有什麼事要四叔幫忙。」
謝滿月笑了,「什麼都瞞不過四叔的眼睛呢。」
謝仲衡命人進來給她倒茶,「說罷,什麼事。」
「四叔,您從陳家村把我接回來的時候我們村子裡一個阿婆拜託我幫她找個人,說是她的小孫女一家,小的時候逃難走散了,當時他們是朝著兆京過去的,十幾年過去了,她自己和長子在陳家村安家落戶,就是心裡一直惦念著這件事。」
「阿婆幫我我們家很多回,沒飯吃的時候阿婆經常讓我去她那兒吃東西,四叔,您都能在欽州那麼遠的地方找到我,能不能幫阿婆找找孫女一家。」謝滿月看著他求道。
「能找到你是這九年來積攢下的線索。」謝仲衡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毫無線索,找人談何容易。」
「阿婆說她叫紅俏,也許改了名字叫茉莉,當年就是在前往兆京的路上走散的,若是他們一直往這兒來,說不定就在兆京附近安家落戶了。」
「好,我替你去打聽,她還和你說了什麼。」謝仲衡見她可憐巴巴看著自己,本想說逃難的,也許現在已經不在人世,可這話他也說不出口,當初謝家傾盡全力找滿月的時候,不也是確信著她一定還活著才堅持下去的。
「失散的時候她才三歲,如今應該有十七八歲了,阿婆說她小時候就長的討喜,是個美人胚,現在一定也不難看,阿婆還說她性子活潑,愛說話,聰明伶俐。四叔,俗話說三歲看八十,我想她現在應該也是這樣,阿婆還說,她小的時候手燙傷過,手背上有個指甲大小的傷疤。」謝滿月說的頭頭是道,謝仲衡失笑,三歲的時候模子好,長大了好看倒是有可能,可這性子脾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