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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8:13 作者: 蘇小涼
    「這有什麼想不通透的。」謝青衣搖了搖頭,「魏王世子好風雅頌,女兒確實欣賞,但也及不上非嫁他不可,若是魏王府誠意求娶,女兒亦是會考慮,如今這般,自然是不行了。」

    這才是謝侯府的嫡長大小姐,即便是真對魏王世子多了賞識傾心,她也不會像那些女子一樣一頭扎進去,非他不嫁,再渣都嫁。謝青衣傲的不是文采,她的心更是傲氣。

    謝老夫人卻越發看的心疼,拉住她的手,沒了剛剛那般斥責的口氣,滿滿都是心疼,「好孩子,魏王府這門親事你爹和我也都不看好,不要也罷。」

    「這麼多誠心上門來求娶姑姑的,祖母可以好好看看嘛,有些不都好幾回上門了,這誠意多足。」謝滿月倒是想直接推薦孫赫明來著,又怕太明顯,於是只能這麼迂迴著來,拐著彎讓祖母多注意注意前來求娶的,尤其是屢戰屢敗,越挫越勇的。

    祖孫倆心有靈犀,謝老夫人一點就通了,即刻想到了孫家,沒辦法,孫家太執著,想不記得都難。只不過謝老夫人沒有說出口,而是拍了拍謝滿月的背,「你回去學刺繡,青兒你再陪娘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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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梧桐院出來,謝滿月忙回了玉溪閣,她得趕緊給孫赫明寫封信,這方法很奏效,她原本只是想借著這件事讓祖母先下定主意,沒想到那常家三少爺喝醉之後的酒品差到這種程度,問什麼說什麼,泄了個底朝天,連著姑姑都嫌棄上了魏王世子。

    霜降看著小姐飛快的寫下數張紙,作為同謀之一的霜降替她把寫好的信紙收起來,還是有些擔心,「姑娘,咱們這麼做,要是常家三少爺知道了怎麼辦。」

    「他能知道什麼呀,他都喝醉成這樣,他估摸著連自己怎么喝醉的都不知道,還以為是在街上被人拖到巷子裡打劫了,你說他怎麼能知道是我找人做的。」謝滿月寫下最後一張,嘿嘿的笑著,她自然不會告訴霜降她和孫赫明的事,她只說要幫姑姑,不能讓她被魏王世子騙了。

    元宵那天在包間裡她就和孫和明商量好了,這幾個人之中最容易下手的就是常家三少爺,時常落單,又愛耍風頭,出來都只帶一個小廝,喜愛去花樓,最重要的是他酒量不好。曾經有傳出來幾次常家三少爺喝醉後的醜事,他酒品極差,最喜歡最後吐真言了,常家三少爺也知道自己醉後的德行,所以喝酒上十分的小心。

    謝滿月決定從他下手,挑准了他去花繡樓找牡丹的日子,事先在花繡樓的後廚房裡安排了人,把他喝的酒換了,換成了喝著不烈,三杯下肚就要醉的酒。

    昨夜常懷安連著喝了七杯,都醉的人都認不清了,還能衝出屋子到大堂內鬧騰,謝滿月讓孫赫明在大堂內安插幾個客人,多起鬨,引常懷安多說一些,把他的話題往謝家和魏王府的親事上去,果真,常懷安滔滔不絕都說了。

    差不多火候時門口的安排的客人刺激他一下,常懷安借著酒意,膽兒比平日裡大了十倍百倍的,就這麼連自己的小廝在哪兒也不管了,衝出去追人,被一把拖進了巷子中,扒光了錢財,扔了一夜。

    孫赫明派去的人可是在暗處守了常懷安一晚上,免得真出人命,等到第二天一早,又是一齣好戲。

    謝滿月想著想著忍不住樂了,她還說孫赫明木訥呢,他記恨那天在包廂聽到的話,把常懷安給弄的衣衫襤褸,估摸著有好幾個月都不會再出來見人了。

    兆京傳的沸沸揚揚的第二天,謝青衣把之前魏王世子送的所有字畫書籍全部都退了回去,第二天下午,常侍郎家的夫人親自上門來謝侯府賠禮道歉來了。

    謝家和魏王府的婚事她管不著,不過自己兒子在那兒瞎攙和還找人到處傳流言,敗壞謝家大小姐的名聲,這件事常夫人必須要和謝家來道歉。

    常夫人為人慡利,備的禮也豐厚,把兒子做的事兒和謝老夫人說了遍,如今常家三少爺正被關在家中罰跪祠堂,昨天回去的時候就捱了常侍郎好大一頓揍,狠狠的教訓過了一頓。

    常夫人一連說了數句自己兒子的不是,合該好好出出醜,讓他整天沒個正形瞎混。謝老夫人反倒是不好說什麼,常夫人送來的東西收了一半,退了一半算是把和常家的事化解過去,送了常夫人離開之後沒多久,魏王府也派了人過來。

    往上說都身在兆京,又是為朝廷辦事,為了這件事斷然不可能惡交,但尷尬肯定也是有的,謝老夫人對魏王府來的人和常夫人顯然是兩個態度,魏王府派人送來的東西隔天又還送了一大半回去。

    到此,魏王府和謝侯府的親事是再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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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過去了半月,二月初,初春乍暖,兆京還時不時有人說起當日常家三少爺的窘迫樣子,另一件大喜事很快覆蓋了所有的消息,太子大婚在即。

    太子妃乃兆京百年世家薛家嫡長孫女,身份顯赫,和太子正好相配。這一樁婚事去年年初就定下了,說起其中的另類緣分,還有雲珠公主在其中牽橋搭線。

    見過這個薛家嫡長孫女的人都說她貴氣,不若謝家長女這般脫俗,也不若二長公主府明巍郡主那樣的耀眼,就是渾身上下充斥了一股貴氣,好似再說,她將來就是要做最尊貴的人。

    薛妙凝幼年時找人批命就說她將來會鳳凰祥瑞,言下之意是要母儀天下,如今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不正是此意。

    這樣的種種說法在太子大婚到來前的這些日子被傳的沸沸揚揚,如今是真的實現了,所以各種各樣的吉祥話都會傳,恭維薛家的,恭維皇家的,還有說那批命大師如此准,到處打聽他在何處,趕著上去也想為自己批上一卦的。

    謝侯府這兒備了獻禮送入宮慶賀太子大婚,又備了禮送去薛家,太子大婚所邀客人甚多,兆京之中但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能夠入宮參加這喜宴,像謝侯府這樣的,除了年紀小的不合適去,幾房人都要入宮。

    二月十三這天,天氣額外的好,一早謝侯府門口就備好了數量馬車,謝老夫人帶著兒媳婦和孫女出來,先前謝侯爺和謝家幾位老爺已經進宮去了。

    上了馬車之後謝老夫人對上回的事還有些擔憂,摸了摸謝滿月的臉,「大白天的,這回可不會再受驚了。」

    謝滿月撥開窗子看,她心裡也默默的想著,大白天的,陽光這麼好,這回進宮可不會遇見『鬼』了。

    ☆、第26章

    入了宮還是要經過那幾道宮門,比起去年年三十過來,這兩邊的宮牆上果真是蔓延起了點點墨綠,從黑色的苔床下生長著,謝滿月知道它們活不太長,很快會因為缺水太陽大而旱死,可她也知道它們很頑強,但凡是遇到了一點雨水,它們便能夠抓住這一絲一毫的機會,重生點出翠綠來。

    小的時候在毫安無聊,她時常喜歡蹲在屋檐下看青石板上的青苔,還會舀一瓢水澆在上面,等到傍晚時候來看,那扁平的青苔就有了變化。

    爹爹告訴她,這叫視機蟄伏。

    逆境中生長起來的,在最惡劣的環境之下,最險的境地中,能夠抓住每一次的機會,在這之前,安靜蟄伏。

    謝滿月回神轉頭看謝太夫人,老人家還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生怕就在這一條前後能望到邊的路上把孫女給弄丟了,謝滿月輕輕握緊了幾分,謝太夫人低頭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的和煦。

    入了第三道宮門口就熱鬧了,登記了名字,由宮人領著去了前殿,這是謝滿月第一回過來,她以為只有在皇上大婚時才能見到的情形,太子大婚時就有這麼盛大。

    前殿的廣場上列好了席位,太子大婚行禮要鑒天,所以要選在白天正當日的時辰,若是皇上大婚要比這個更加盛大,遠遠望去,謝滿月看到了高高立在那兒的塔,約莫可以站五六個人,還放了一張供桌,瞧不仔細,好像放了許多東西在上面。

    謝侯府家的位置安排的不算太遠,謝滿月坐下後轉身看,依照家世官品來安排的位置,後面的她都覺得有些看不仔細了,前殿廣場正宮門那兒鋪著紅地毯,四嬸悄悄告訴她,如今的聖上,當時大婚時已經冊封為太子,婚禮也是這般盛大,不過當年先祖皇帝的五子登基後的婚禮,可比今日的要盛況數倍。

    謝滿月翹首以盼看著,時辰未到,她們都得坐著,前面那兒錯落的坐下了不少人,遙望過去大約是宮中的妃子,直到遠近傳來皇上皇后嫁到的聲音,眾人起身,這廣場之上齊響了叩頭行禮的聲音。

    沒等多久正宮門那兒就有了動靜,樂聲伴隨大門開啟,那兒時候由司禮官員領著人進來,後頭兩個宮女扶著嫁衣盛裝的女子進來。

    頭上鳳冠和陽光對稱,折射出來的光芒伴隨著她的走動不斷的跳閃,謝滿月被閃的瞧不清她到底是長什麼樣,單看著進來的陣仗就是絕無僅有的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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