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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8:13 作者: 蘇小涼
    「我有個辦法。」謝滿月眼神轉了轉,嘿嘿一笑看著他,「你幫不幫。」

    孫赫明看她這副鬼靈精怪的樣子,神情有些糾結,這丫頭,從頭到尾都牽著自己走,一點都不像個十來歲的孩子。

    末了,孫赫明下了決定,「行,你說。」

    謝滿月朝著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慢慢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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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的時間後謝滿月從酒樓里出來,霜降等在門口,神情分外焦急。

    扭頭看到自家姑娘出來了,忙迎了上來,「姑娘您可嚇死我了,夏堇姐姐都快找您找哭了,我急急忙忙來這裡等您,您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這不是出來了,夏堇人呢。」謝滿月笑嘻嘻的捏了捏她的臉。

    霜降一臉愁容的看著她,「按著您的吩咐,夏堇姐姐去街頭找了,我來街尾,觀山回了布莊,還吩咐首飾鋪的掌柜,若是看著您回去就留下您,這回肯定要讓她罵了。」

    謝滿月狀若無意的看了後頭一眼,孫赫明已經繞著從酒樓的後門離開了,回頭看霜降還是一臉的擔憂,「好啦,那也是說我,你擔心什麼,下次不會了。」

    霜降一臉的不信,小臉鼓鼓的看著謝滿月,模樣委屈極了。

    謝滿月失笑,「那我保證,下次再這樣一定帶上你們。」

    「姑娘,您不該出來這麼久的,西琅集市這兒人多雜亂,看著您孤身一人又身家不菲的,萬一被人劫了怎麼辦。」霜降懸著的心還未放下,伺候了姑娘幾個月,她也算是摸了些姑娘的脾氣,有了這一回肯定還有下一回。

    「又不走巷子,大街上誰呢,直接劫持了人,遇著小偷倒是有可能。」謝滿月說了一半頓住沒再往下說,神情微變了變,當初她還真是大街上就這麼被人一刀捅死的。

    霜降發現姑娘神情有變,以為她意會進去了,再接再厲勸道,「遇著小偷那也危險,姑娘往後不能再這麼做了。」

    之後一路回布莊,謝滿月沒有再反駁霜降,觀山一見她回來即刻去街頭找夏堇回來,等到夏堇急匆匆趕回布莊,謝滿月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捱了好大一頓的批。

    「夏堇,這件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祖母和三哥,我就是好奇,岐山鎮上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小的時候我想去,可入夜沒有牛車,在鎮上過夜又不夠銀子,我就是想去看看。」謝滿月可憐巴巴的看著夏堇。

    「二姑娘,要是老夫人知道您這麼做她會擔心您的。」夏堇替她理了理衣服,苦口婆心勸道,「您想去讓我們帶著您去就行了。」

    謝滿月點點頭,「下次不會了。」

    夏堇微嘆了一聲,她還能看不出二姑娘這機靈的樣兒麼,討好自己裝可憐呢,如今人回來了夏堇自然不會和老夫人去說,只是多番囑咐著告誡她,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布莊內等了一會兒,謝遠航回來了,謝滿月別提多乖巧了,忙送上自己剛剛出去逛時買的東西,甜甜的笑著,「三哥你回來啦,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謝遠航把東西交給觀山,謝滿月看向觀山,後者酷酷的把頭瞥向了一側,倒是沒戳穿她。

    謝滿月微鬆了一口氣,跟著謝遠航出了布莊,上馬車回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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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後清早,兆京沿湖畔的一家花樓內,本來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出來一個小廝,緊接著,花樓隔壁的巷子裡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驚叫聲。

    一個男子衣衫襤褸的從裡面踉蹌沖跑出來,頭髮亂糟糟的,上衣都是被撕扯成了不知道什麼樣,下身還只穿著褲衩,裸露著半截大腿,赤著腳衝出了巷子口,身子沒站穩,一下又撲在了別人擺的早食攤子上,麵餅蔥湯濺了一身,又是一陣豬嚎般的嗷嗷亂叫。

    從花樓內衝出來的小廝趕緊過來扶著他,男子在地上滾了一圈,起來時才發現自己身下涼颼颼的褲子都沒穿,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清早幾家花樓雖然是沒什麼生意,可人並不少,開了窗不少姑娘都探頭出來看,瞧見他這一副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中有人認出了他,揮著手中的帕子喊道,「這不是常家三少爺麼,昨夜不是點了牡丹姑娘的牌,怎麼還睡到巷子裡了,難不成牡丹姑娘沒有伺候好您呢,下回別去花繡樓了,來我們春怡樓啊。」

    她這麼一喊,這兒花繡樓的姑娘也不甘示弱了,開了窗揮著帕子高聲道,「怎麼沒伺候好呢,昨夜常家三少也是喝的痛快,還唱歌跳舞要咱們助興,從屋子裡出來一路到了大堂,又唱又跳的,攔都攔不住,後來就衝出去了,對了常三少,這酒錢您可還沒給呢。」

    人群中被擠的無處遁形的常懷安緊緊的揪著小廝的衣服,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他的懷裡,想要擠出人群又沒辦法,恨不得自己死在當場算了。

    昨夜常懷安究竟在花繡樓中做了什麼,常懷安不記得了,那小廝也不記得,這不要緊,人群中總有人能替他回憶起昨晚的事,昨夜常懷安前來找花繡樓的清伶牡丹,喝酒聊詩賦。

    平日裡知道自己酒量不慎,都控制的很好,昨晚不知怎麼地,喝多了,喝多了之後他就發了酒瘋,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他直接衝出了牡丹的屋子下樓到了花繡樓的大堂,此時正是人多,不知客人中誰說了什麼,常懷安跳上了桌子又唱又跳,還念叨詩詞。

    客人中有人起鬨,就他這水平也值得出來丟人現眼,魏王世子那麼好的文采都不會像他這樣自稱第一,常懷安不樂意了,他站在台上酒醉熏熏的看著眾人,大言不慚的說魏王世子以後能娶到謝家小姐,那都是他的功勞,是他在外幫他找人竄著傳流言。

    常懷安這一透露,得意的勁兒什麼都說了,喝酒醉的人有百態,他這樣算是極醜陋的,底下有人起鬨問話,他說的別提多高興,到最後不曉得門口那邊有人說了什麼,常懷安怒了,不等人上來攔著,朝著門口就追出去,外面人多熱鬧,誰還顧得著他到底去了哪裡,那小廝又不見蹤影,等到第二天一早,常懷安就是在巷子深處的垃圾堆里醒來的,又以這副樣子跑到了街上。?

    ☆、025.我有過牆梯

    ?常懷安躲在小廝懷裡,遮的了頭遮不住衣衫襤褸的後背,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把他劫持到了巷子裡,劫光了他的錢財不說,還把他弄成這副樣子,一想到自己在那地方就這麼呆了一個晚上,常懷安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引的周遭哄堂大笑。

    最後好不容易從人群里擠開,上了馬車逃回常家,這附近的人群才漸漸散去,可關於常家三少昨夜豐功偉績的事情卻沒散,越傳越烈。

    除了傳他昨夜是怎麼在酒醉後又唱又跳的,最多的就是傳昨夜他說過的話。

    謝侯府和魏王府已經說親的流言是他傳出去的,魏王世子要是順利娶了謝家大小姐,那許家大少爺輸定了,到底輸定什麼,之前又約過些什麼,又是各說風雲。

    一上午的功夫,大半個兆京的傳言就被左侍郎家的常三少給占據了,不消多時傳到了謝侯府這邊,還不論謝青衣是什麼反應,謝老夫人險些氣背過去,一早就過來等著看結果的謝滿月忙上前給她順背,「祖母,您彆氣,您彆氣,那都是別人胡謅的,我們家可沒答應魏王府。」

    「李媽,去,把大小姐去請來!」謝老夫人派李媽去棲鳳院請謝青衣過來,謝滿月替她端了茶,繼續給她順背,一面安慰著:

    「祖母,外頭都說是那魏王世子與人打賭,誰娶到了姑姑才算贏。」謝滿月看著祖母的反應,嘻嘻一笑,「聽說一早河畔那邊可熱鬧了,常家三少爺被人搶劫了,扔在巷子裡一晚上呢!」

    早前派人打聽過這個魏王世子,謝老夫人自然知道常家三少和魏王世子的關係,經常混在一塊兒的朋友,如今再把這些流言蜚語,把常懷安做的糟心事一塊兒合對,謝滿月只要簡單補充幾句,謝老夫人立即就把這來龍去脈給捋清了。

    「常家可真是養出出息的孩子了。」謝老夫人哼了聲,這邊李媽帶著謝青衣進來,謝老夫人的臉色還不見好,「魏王世子往謝府送了多少東西,你一併全部都退還回去,這親事我們謝侯府高攀不起,我們謝侯府的女兒也不是被人拿做賭注來下的。」

    「娘。」謝青衣倒是沒有謝老夫人這般激動,她坐到榻上反過來安慰她,「這親事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是非黑白也不是那些流言蜚語說了算,我們本就沒有和魏王府定親,女兒這就派人把東西都還回去。」

    「你想的通透?」謝老夫人看著她,不免哀嘆,這麼好的女兒,怎麼就親事上多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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