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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6:53 作者: 渡江吟
明明疑點重重,況且天子腳下京都城郊山賊怎麼可能如此猖狂。一向只在城內的京兆尹又是恰好出了城救了瀕臨死亡的兄長。她曾聽父親說過,兄長主要傷都集中在下半身,似是有意為之。
心裡有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進了城門,沈家兄妹同宴宿州分開了。
鎮國公府,沈氏在女兒出門後便一直焦慮不安,得知兩人平安回來之後才放下了心。
沈家兄妹一番洗漱之後,在主院同父母一同用了晚膳,一家人其樂融融。
沈氏暗暗抹了抹眼淚,有些喜極而泣,感慨道,「倒是好多年不曾這樣一家人一起用膳了。」
沈令沂深有同感,母親作為當家主母忙著管理整個鎮國公,父親要上朝,兄長紮根軍營鮮少回家,而自己這五年來忙著學習琴棋書畫,女紅禮儀,一舉一動都在女官的監督下。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和家人一聚,但是也是人多眼雜,二房三房都在。
前世兄長癱瘓之後,二房三房都有意爭奪爵位,鎮國公也被攪得烏煙瘴氣。說起來若非父親是嫡長子又有將帥之才,就憑祖母的偏心這爵位怕也落不到他們大房身上。大房二房都是祖母所出,祖母卻偏疼二房。祖父在世時便早早讓父親襲了略位。還好父親平定西南戰亂一時威名赫赫,二房三房需仰仗大房這才收斂了不少,但仍是小動作不斷,直到母親生下大房嫡長子出生,兄長越來越優秀,二房三房這才徹底死心了。
沈國公聽說了今天的事不免多問了幾句,沈流安為了讓父親安心避重就輕地說了大概,沒提那些疑點。
用膳期間,沈氏的殷殷叮囑,鎮國公嚴厲地教導,讓本來心事重重的沈令沂心情愉快了不少。
晚膳之後,沈流安倒是有很多疑問想問問妹妹,考慮到妹妹可能累了,只好作罷。
沈令沂告別父母后回了院落,看了會書便早早歇下了,準備明天進宮,本以為會睡不著,興許太累了,一沾枕頭,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窗外,月光斑斑點點透了進來。
第四章
翌日,沈令沂如往常一樣進了宮。皇后宮中最得力的關嬤嬤早早便帶著一眾宮女太監候著,見她來了,立即行禮問好,笑著道,「郡主可來了,娘娘早就念得緊了。」
沈令沂微微頷首,端莊溫柔地笑了笑,「我也念著姑母呢,這不一大早便趕來了。」說罷緩步走了進去。
關嬤嬤謹慎地跟在身後,心裡有些驚嘆,昨日的事宮中自然收到了風聲,沒想到郡主跟個沒事人一樣。這位郡主倒是越發讓人看不透了,饒是她自小也算看著這位郡主長大,但此時也不敢說有一絲了解郡主。似乎從娘娘派了女官教導後就變得不一樣了。
沈令沂不知嬤嬤心中的想法,實際上她葉有些心事重重,來看皇后姑母並不是她此時的目的,她主要是向趁此機會去東宮一趟。京都的冬天向來嚴寒,太子體弱多病,永嘉帝為此在東宮耗費巨資建了一個暖閣。整個冬天,不出意外,太子都不會踏出暖閣一步。所以也意味著她要見太子必須來東宮。
很快到了內殿,剛踏入立即有宮女過來替她解下斗篷,殿內銀炭正旺,驅散了身上的寒氣。上首身穿一身正紅色宮裝的皇后本來嚴肅的臉色見到來人後立即柔和了幾分,招了招手,「蘊蘊。」
沈令沂並未立即上前,而是先嫻雅地行了一個禮,「見過皇后娘娘。」禮行的挑不出半點毛病。
皇后表面皺眉道,「你這孩子,說了多少次了,本宮是皇后但也是你的姑母,私底下不必行禮,都是自家人。」
沈令沂並沒有錯過皇后眼裡一閃而逝的滿意,心裡微嘆,應該說姑母先是皇后然後才是她的姑母。面上並不顯,柔順地坐了過去,接過了宮女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這才輕聲開口:「姑母說的是。」
皇后輕輕拉過沈令沂的手 ,拍了拍她的手背,略顯擔憂地問道,「聽說昨兒你兄長在回府的路上遇刺了,現下如何了?」
沈令沂心下有幾分複雜,姑母當年執意嫁給當今聖上,雖說姑母這些年一直為沈家考慮,但也不知如今姑母對聖上的情誼還剩多少,她不敢貿然說出遇刺可能是聖上派的人的猜測,便低眉回道,「兄長無礙,勞姑母掛心了。」
皇后目光閃了閃,表面還是不動聲色道,「那就好。」心裡知道這是問不出什麼來了,說完便拉著沈令沂的手同她說了些許話。
沈令沂含笑陪著皇后,末了等皇后有些乏了,這才得了允許離開了皇后宮中。
從皇后宮中出來,雪已然停了,入目之處紅裝素裹,朱紅色的宮牆和雪白的雪相得益彰,沈令沂輕輕呼出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帶著一眾婢女往東宮走去。
東宮大門前,早早便有公公模樣的人帶著一眾太監們等著,遠遠看到沈令沂便行了禮,東宮的大太監趙公公笑著道,「郡主可算來了,殿下在裡面等著呢。」
沈令沂看著熟悉的宮門,想著記憶里溫潤如玉的聲音,整個人了不少沒有在皇后宮中的拘謹,她徑直走了進去,熟門熟路往暖閣去了,門口的宮女恭敬地挑開帘子,身後的侍女接過她的斗篷停留在外殿。
剛踏入內殿,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她還有些許不適應,不由得感慨聖上對太子還是極好的,光是這暖閣的建設便投入了極大的財力,還是這天底下頭一份,便是聖上也未能擁有這暖閣。暖閣里四季如春溫度適宜,極其適合體弱多病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