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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東方澤淡定地說:「不。從一開始,我哥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無論天津案有沒有解決,他對這結局都不意外。所以,我不怪你。」
秦正艱難地繼續問:「你是怪我那天沒有衝進去救你哥嗎?如果我及時進去,也許他不會死……」
東方澤淡然道:「小陸都不行,你進去也枉然。對方既然是衝著他來的,炸彈就埋在他的座位附近,你進去也於事無補。」
他的淡定刺痛了秦正的心,這些都是日夜逃不過去的魔障,在東方澤這裡竟然這樣輕描淡寫地帶過,是說:他知道這對於秦正意味著什麼,故意這樣說以減輕秦正的負疚感嗎?
秦正吸了下鼻子,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小心地問:「你是怪我用槍指著你嗎?當時孟菲身後都是炸彈,我想轉移她的注意力、解除她的戒心……」
東方澤平靜地說:「我猜到了。」
秦正心裡頓覺寬慰不少,以他跟東方澤的默契,他堅信東方澤一定能看出端倪,但這一點放下心來,另一點又提上了嗓子眼兒:「你不是相信孟菲的話了吧?你相信我,那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沒有過……」
東方澤打斷他:「不,我不怪你。」
秦正澀聲道:「不怪我……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說他信還是不相信……
東方澤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她,也會有別的女人,或者男人。」
秦正急道:「你什麼意思?如果有,那也是在認識你之前——你不會因為這個在怪我吧?他們跟你絕對是不一樣的,你相信我!」
東方澤冷漠地一笑:「不,我只是不意外,沒有怪你的意思。說到底,那是你的人生,我無意置喙。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轉向遠方,輕聲道,「對自己失望而已。我沒想到,有一天我要跟那些男男女女相提並論,甚至在你心中做比較。現在,每次回想跟你在一起,我都覺得……」
「不要說!」秦正突然打斷他,「如果不是什麼好詞,求你不要說出來!那些對我都是特別珍貴的時光和特別美好的感受,即便你輕視我,請你不要貶低它。」
東方澤無可無不可地置之一笑。
在談到感情上東方澤要麼過於理性、要麼過於激動,看到他如此淡定從容的態度,秦正感覺一顆心在恐懼中愈發忐忑不安:「我知道,從最初到最後,你把整個人和整顆心都完整地交付給了這段感情。我發誓,我會珍惜,我會讓它完整、美好,配得上你這個人。」
東方澤抬起眼睛遠遠地看著他,聲音克制而疏遠:「對你來說永遠不可能了,因為我不再需要你。我哥已經不在了,之前他請你幫忙的項目就此了結,塞德里茨家族事務不需要你插手。謝謝你之前做的一切,之後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了。」
秦正忍住湧上來的淚水,舉起左手,用那根戴著正戒的手指對著天,哽咽道:「即便你想過河拆橋,可是,你答應過一生一世都陪著我。」
東方澤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枚戒指,聲音平靜得近乎殘酷:「答應你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秦正終於爆發了:「你瞎說!你明明在這裡,你只是不想履行你的諾言!你從來說話都不算數!你才是個騙子!」
東方澤漠然回望:「看來,我們對彼此都不夠了解,還有什麼必要在一起?」
這時,馬丁撐傘站在他身後,用明確帶有威脅的眼神瞪著秦正。一名保鏢打開車門,另有兩個保鏢無聲地站在秦正面前,阻止他向前。東方澤再不說話,低頭上車離去。
秦正想不顧一切衝上去,偏偏這時手機震動,一條簡訊顯示在屏幕上:下午四點,巴黎蒙馬特區LE CONSULAT咖啡店。經這一耽擱,東方澤的車隊已然走遠,眼見著追不上了。
秦正感覺說不出的軟弱,仿佛兩條腿已無法支撐他的體重,陳立上前扶住他,輕聲問:「我們追嗎?」
秦正壓抑住湧上咽喉的委屈,咬牙道:「他現在是安全的。我們去巴黎。」
* * *
東方澤面無表情地坐在后座上,馬丁從後視鏡里觀察著他,感覺不出他對秦正的怒氣或者其它情緒,稍稍放下心來。
突然,東方澤問道:「查一下秦正的航班。」
馬丁意外地問:「你是擔心他再跟過來嗎?」
東方澤沉思道:「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什麼時候會離開。」
布魯塞爾是美方為藍博設計的死亡之地,只要藍博敢在歐盟防長峰會上提交歐盟軍隊提案,美方將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除去——就在布魯塞爾歐盟總部,以示對歐盟的警告!所以,妮哈、田中前兩個月都用來準備布魯塞爾的恐怖行動。
這次東方澤沒有通過歐盟正式途徑,而是以德國總理特使身份突然「降臨」會場,可以說給美方一個出其不意,對方一定想不到殺死藍博都未能阻止會議提案。但是,當東方澤走出歐盟總部,這就是天下皆知的秘密。儘管提案未被通過,東方澤在美方眼中無異於藍博,誓在必除、以儆效尤。而已運籌月余的布魯塞爾,應該是美方最方便下手的地方——無異於處身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上。
所以,馬丁安排東方澤出了會場直接趕往機場,乘私人飛機儘快離開,一刻也不多做停留。
在機場,東方澤突然拔通電話:「佐蘭,秦正去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