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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東方澤白了他一眼,沉思道:「幕後主謀是一方面,現在有另一個問題需要釐清。」
陳立忙問:「什麼問題?」
秦正和東方澤異口同聲地說:「真假藍信。」
小陸立時道:「對!依眼鏡男的說法,現在有一真一假兩封藍信:假信由老路易交給東方,真信是眼鏡男從喬安娜偷走。為什麼會有兩封?」
秦正皺著眉頭、敲著腦袋思索,突然釋然一笑:「一定是這樣。」
東方澤盯著他問:「怎樣?」
秦正得意地豎起一根指頭,輕點著說:「我們不妨回顧一下事情的經過。9月23日澤總去探望老路易,老路易透露他支持BT,從今年開始他要自己付保護費給這個組織。當時,喬安娜雖然沒在場,不排除一種可能性,就是她聽到了,並且非常在意——因為家族資產雖然由老路易作主,但說到底她是有份的。所以澤總離開後,喬安娜與老路易大吵了一架,老路易雖然不會向她坦誠實情,她一定發現老路易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於是9月27日,喬安娜去私立醫院發現了老路易的病情,回來後再次跟老路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可能出於父女情深,儘管平時不和諧,到底父女一場、關心則亂;也有可能是她發現老路易之所以轉變態度向BT服軟付保護費,是不久於人世的原故,她強烈反對老路易因為自己要死了就犧牲本該屬於她的財產,所以兩人才大吵起來。
10月1日,老路易把澤總請過去,聲稱收到藍信。當時我們不知道的是,眼鏡男在9月28日、即老路易和喬安娜爭吵的第二天,就把那封真正的藍信放到信箱裡了,但10月1日老路易交給我們的卻是一封假信。如果排除鬼怪神力的可能,真相只能是:真信被取走了。」
小陸皺眉道:「你是說:不是直接掉包?」
秦正一笑:「別急!咱們一件一件來。真信肯定在28日郵差送信到29日老路易取信的期間被拿走的——因為29日之後的視頻我們一再檢查過沒有下手的可能。那麼,被誰拿走了?為什麼要拿走?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這封信的?」
東方澤眼睛一亮:「喬安娜?」他轉向小陸道:「你去偵查的時候曾發現,從喬安娜的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郵箱!」
小陸連忙點頭:「對!」
秦正道:「如果過去十幾年都是10月1日這天收到藍信,喬安娜與老路易多年住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27日與父親爭吵後,她知道她沒有辦法阻止老路易,同時又擔心新的藍信就要到了,很有可能她會額外關注這個郵箱,甚至常常對著郵箱發呆。因此,她有可能看到了那個郵童放信時的反常舉動——因為要把信粘在上壁並且按壓一會兒,不然可能不到時間就提前掉下來,他的手伸到郵箱裡保持不動。所以她當即生疑,有可能那天晚上去郵箱查看,發現了那封信,並偷偷取走。這件事很好確認,只要去看一下對門鄰居28日的監控視頻就可以。
作為一個年過四十養尊處優不曾操過心的老公主,喬安娜拿到信後很可能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藏起來再說,這樣老路易收不到,是不是就不用繳款了?當然,這後面複雜而兇險的背景她可能一概不懂,但至少藏起來這一步以她不負責任的人生態度還是做得出來。然後她就靜觀其變,看老路易會怎麼辦。不想,10月1日那天,老路易居然收到了藍信——老路易自己造的一封假信。」
小陸吃驚地叫道:「等等!我們知道這是假信,但你確定是老路易的手腳?」
東方澤回憶道:「記得那天他叫我過去,遞過這封信時說:『這是今天剛剛收到的——夾在今早的郵件里。』如果信是粘在信箱上面掉下來,應該在最上面,過去每一年收到時都在最上面。但那天這封藍信明明不在最上面,如果他還說是第一封,很有可能被郵差想起來而直接否認掉,引起懷疑,所以他選擇一種相對比較安全的方式:夾在中間。」
秦正笑眯眯地看著他讚揚道:「不只聰明,簡直英明!」
東方澤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還是嘴角微挑,笑了。
秦正這才得意洋洋地轉向陳立和小陸,解釋道:「我們知道:老路易已經準備好收到信之後自殺,啟動遺產執行流程,所以10月1日這天收到這封信是整個計劃非常關鍵的一環。以他的謹慎風格,不可能不預想到:萬一這天信沒到怎麼辦?所以,他一定提前準備好這封假信。
不過我想,喬安娜當時一定以為自己精神錯亂了:她明明把真信藏起來了,老路易怎麼給自己造了一封假的?他到底要幹什麼?但憑她的腦子,我相信老路易除非提前老年痴呆了,否則一定不會告訴她自己的通盤計劃。而喬安娜應該也不敢告訴她父親:真信在自己手上。
周日老路易自殺,喬安娜雖然震驚,但勉強保持鎮定,是因為她想知道遺囑的內容。當她知道自己一無所有後,她才真的慌了、甚至開始後悔,儘管她藏起真信這件事並不是老路易自殺的導火索,但她開始恐懼:她怕BT不接受她父親對遺產的安排進而對她下手,所以她期望得到保護。
而她能想到的保護人,當然是藍博。所以她帶上真信去找藍博,不想卻引來了BT殺手眼鏡男。同時遺囑一經公布,自然驚動了這筆資產背後的納粹勢力,他們肯定為老路易自作主張捐贈全部財產而暴怒,進而遷怒到喬安娜身上,起了殺心——當然這個計劃里,不排除也有恐嚇藍博的成分,希望藉此阻止他執行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