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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秦正一笑：「明白了，沒問題。」
* * *
東方澤問：「你怎麼看？」
小陸仔細檢查信紙，象只貓一樣眯著眼睛，眼神透出精光：「這個簽名是很重要, 若沒有資料庫的支持, 不足以成為偵破的方向, 它的價值在於：一旦有嫌疑人出現，可以作為重要的核對線索。另外，紙和香水的確可以自制，但可以找懂行的人幫忙看一下，不見得完全沒有線索。」
東方澤點頭：「這是一個調查方向。還有一樣東西，他是沒辦法自制的——印表機。」
小陸同意：「說得不錯。但是，只從這樣幾份列印文件上，怎麼能判斷出是哪款印表機？印表機是通用辦公設備，不同品牌、不同型號的差別微乎其微，並且每年的市場銷售量怕不有幾千萬台，怎麼能找出具體是哪一台，進而挖出是誰列印的？」
東方澤將信調個方向遞給他，示意他對著陽光看，一邊說道：「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這幾封信上有一個共同的地方。」
小陸對著光線認真看每一封信，他的眼睛在陽光下象鑽石一樣閃著光：「的確，每一封信的同一個地方都有一個小洞，仔細看可以發現這個洞不是正圓的，而是沿著紙張長邊方向橢圓形，如果把幾封信對在一起看，可以看出是三個非常近的孔組成的洞。」
小陸眼神一亮，「是說，一個針孔但被穿透了三次？」
東方澤點頭：「也就是說，印表機在列印的過程，紙張在印表機里傳送了三次，但每次有微小誤差，所以那個小孔沒有完全重疊，而是扎了三個小洞，但因為挨得非常近，所以咋一看象是一個橢圓形的洞。不同印表機存在這種完全相同位置的機械瑕疵，除非整批次有問題，否則概率很低。這應該是某一台印表機的瑕疵，但沒引起注意，一直沒有得到修理。」
小陸凝視著那個小洞，道：「所以，這些信都是同一台印表機列印出來的。但是，為什麼要傳送三次呢？」
東方澤道：「現在大家常見的是雷射和噴墨兩種印表機，其實還有第三種：熱升華技術印表機。這種印表機使用的固體顏料經熱記錄頭加熱直接升華為氣相，進而轉印到相紙上生成影像，它所採用的彩色顏料分為黃色、青色、洋紅色三種，在列印過程中，不是同時印上這三種色彩，而是每一次一種顏色，通過三次列印組合成所需的色彩。因此，紙張在列印過程中，一共需要經過印表機三次。」
小陸佩服地看向他，再次仔細看每一封信，道：「你確定這些是原件？這幾封信是每年一封、由過去十餘年間發過來的，但你看每封信上字跡的列印效果，幾乎沒有差別，看起來就象剛剛一批同時列印出來的。」
東方澤一笑，道：「路易完全可以不給我原件，所以沒有必要這樣做假。這只能說明，這種列印件的保存期限可以很久不褪色。熱升化印表機因為效果逼真，多用來列印相片或者廣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列印照片的保存期限據稱能達到永久，所以從這一點來看，可以驗證這些信是由熱升化印表機列印的。」
小陸微皺眉頭：「什麼人會用這種印表機？居然一用就是十幾年？」
東方澤道：「雖然這種印表機畫質高，但列印速度慢，愛拍照的人大量輸出照片用這個非常不划算，所以一般家庭用戶不會買，多數為相片列印社或者廣告公司。但這種印表機有一個弊端，就是列印過後，列印的圖像、文字會在用過的色帶上留下潛影，如果列印的內容屬於機密資料，必須保管好色帶，甚至在用完後銷毀。」
小陸領悟道：「所以，這信一定不是在商用、甚至公用印表機上完成的。」
東方澤點頭：「一定是家用的。一台印表機能用這麼多年，除了機器質量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家庭使用列印量相對小，因而使用壽命延長。所以想想看，1998年能買得起這種印表機並且放在家裡使用的，會是誰？」
小陸一笑：「除了非常有錢，還可以確定一點：這樣的用戶一定不多。所以，我可以調查一下：那個年代有哪家印表機廠商在德國銷售這種熱轉印技術印表機，如果能拿到他們的客戶名單，就有方向了。」
東方澤讚賞地看著他：「說得對！同時，你剛才提到的紙和香水，可以是第二個方向；而簽名，則成為檢驗線索的有力證據。」
小陸點頭，饒有興趣地追問：「你怎麼對印表機這行當這麼熟悉啊？」
東方澤低了下頭，不經意地說：「孔雀集團有很龐大的製造業務，曾幫日本和美國廠商代工生產過印表機，所以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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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辦公樓門前，詹妮弗準時走出樓門。
門前停著一輛奔弛，一位穩健的中國男士上前為她開門：「您好！我是陳立，秦先生派我來接您。」
車子在城裡高速兜了二十分鐘的圈子，才開向離辦公樓十公里外的一處私人會所。這是俱樂部制的高檔會所，在擁擠的商業區居然顯出幾分疏離的高貴感，雖然在城市中心，卻隱蔽性極好。
陳立為她打開門：「您進去，會有專人引領，秦先生在裡面等您。」
詹妮弗看了他一眼，昂首走進去。服務員引她來到二樓一間小會客室，秦正果然等在裡面。
詹妮弗道：「沒想到，只是喝杯咖啡，還要這樣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