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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兩相關聯,一個順理成章的推斷就是,東方澤父親的家族應該就是道尼爾家族。但是這裡有一點紕漏:就是東方澤父親那個家族的姓氏應該以S開頭,這一點絕不會錯,所以我一直沒有接受這個結論。
不過這裡出現了一個驚人的巧合:就是DB集團。1985年是DB集團奪走了道尼爾的控制權,而你現在任職的這家歐航集團,是由DB公司代表德國與法國宇航馬特拉公司、西班牙航空製造公司合併成立的,你是其中軍用飛機集團的總裁。
所以,因為DB集團,你與道尼爾公司有可能是有關聯的;作為孩子的父親,你與塞繆爾有關聯。我不禁好奇:除了這兩點,你還有什麼與塞繆爾、與東方澤有關聯?
你的個人資料我能查到的不多,我只知道你姓賽德里茨(Seydlitz),剛好是S開頭的;還有,你比薇薇安·黑羅爾德大八歲,薇薇安出生在86年,所以你出生於78年,跟塞繆爾一樣。不僅如此,1978年是一個特殊的年份,如果我沒記錯,東方澤的哥哥也出生於78年。
還有非常不可思異的一點,雖然有著德國最傳統的姓氏,你卻長著一張東方人的面孔,很純正的東方面孔——跟東方澤一樣,儘管你們倆看上去毫無相似之處。這些巧合一定說明了什麼,只是這個真相太匪夷所思,我一直不敢下結論。直到,你將東方澤帶離中國,我終於可以確定……」
秦正頓了頓,正視藍博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你一定是當年隨父奔喪遇難的那位哥哥,因為這世上只有你,可以讓他心甘情願地服從——哪怕是離開我。儘管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尚在人間?」
藍博冷靜地打量著秦正,炯炯有神、深不可測。秦正一眨不眨地回視著他,二人象在進行一場智力和信心的對決:對方到底知道什麼?對事實相信多少?這將決定最後可以披露多少。
藍博目光如炬:「你猜對了,我就是東方澤的哥哥。當年,我祖父病危去世,父親帶我返德奔喪。臨上飛機前,父親悄悄安排人帶我搭乘民用航班,他自己乘那架軍用飛機,我們分頭返回。結果他的飛機在蘇聯上空被擊落,而我則安全返回了德國。所以,我沒有死。」
事情竟這樣簡單?
秦正毫不掩飾地張大了嘴巴,在藍博的注視下,秦正合上嘴,開始點頭對自己神一樣的推斷讚賞不已,最後鄭重總結:「明白了。當年失蹤的東方澤是你的弟弟,三月份空難的那對孩子是你的兒女,所以對於塞繆爾來說,兩方面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賽德里茨家族的後人。不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藍博目光不動,算是默許。
秦正問:「我可以理解你回德國之後以為阿澤隨母親遇難了,所以再沒有來中國尋找。只是我很好奇,今年三月份,我讓塞繆爾帶回吳義的故事,通過領養孩子的決定我能看出你們已經接受這一結論,也就是認可阿澤不在人世的現實。可是後來,你又是怎麼發現東方澤還活著、並再度回去找他?」
「一張相片。」藍博簡潔有力地說道:「塞繆爾那位同事發來東東的相片,我發現相片背景里的薇薇安。」
秦正恍然道:「的確,她長得太象你母親了。」
藍博冷漠地說:「這種相像我不意外,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秦正一笑:「2004年,對吧?」
藍博不動聲色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秦正道:「你隱藏得很好,我能推斷出來,純屬巧合。」
藍博道:「不必謙虛,說說看。」
秦正道:「Vivian記得很清楚,2004年在北航她家樓下,她曾見過Samuel。她之所以記得,是因為Samuel是外國人,比較醒目。她沒注意到的是,你從裡面出來,很可能與她擦肩而過——因為你長著一張中國人的面孔。」
藍博目光不帶一絲表情:「你怎麼知道我當時也在?」
秦正道:「因為Samuel出現在那裡沒有理由,除非他是陪你去。直覺告訴我:你一定去過北航,並且見過你外婆。這是為什麼,外婆在挺過二十年後撒手人寰——因為她把自己留在這世上的使命傳給了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雲汐阿姨出事,中方給德方家族的解釋是一大一小均死於意外。這是為什麼,出事之後德方再沒派人來中國尋找東方澤的下落。但外婆知道,這孩子是丟了,他還活著。但她不想拆穿中方在說謊,既不能寄希望於中國政府幫她尋找,也不能求助於德國政府。
所以,她一個孤苦老人,只能死守著這個渺茫的希望:就是那個孩子還活著,還有可能找回來。正是這個希望,讓她撐過了二十年寂寞的生活。但2004年這年,你意外地來北京看望她,她自知時日不多,只好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了你。你離開不久,她就與世長辭了。」
秦正的眼神黯然,想起東方澤第一次逃離華城就是2004年,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如果那一年他逃離成功,也許趕得及見外婆最後一面,甚至還能與首次來華的哥哥相逢……
藍博目光一沉:「我一直沒有原諒外婆,因為她的懦弱,我母親到死都沒有得到娘家的寬恕,最後客死在酒店裡。2004年我因公來中國出差到了北京,那次去北航是因為媽媽的骨灰在那裡。不想能意外得到這個信息,我對她的憎恨又多了幾分。她那種可笑的國家至上的想法害了我母親,也耽誤了尋找Zenith的最佳時機,才令Zenith變成了東方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