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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秦正搖頭:「這個身份信息一定是真的,不然她不可能被華飛錄用。只是,她這個人可能是假的。」
陳立道:「你是說,確有林惠美其人,只是在華飛上班的這個阿惠不是林惠美?」
秦正點頭:「對。」
陳立奇道:「那個真的林惠美會在哪裡?她知道自己身份被盜用的事嗎?」
秦正沉吟道:「她如果沒死,多半不知道。」
陳立道:「也是。現在人口流動這麼厲害,兇手只要確定這個林惠美本人不會在華城出現,很容易盜用她的名義在本地活動。現在是,只要她的手機關機,沒有人知道她是否還在華城。」
秦正按著眉心、閉著眼睛說:「她在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目的是什麼?只有明白這一點,我們才可能化被動為主動:不僅找到她這個人,還要破獲這整個案件。我有種預感,這一切都是田中謀劃的,只是,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 * *
6月17日晚七點半在東方藝術中心,英國愛樂樂團音樂會即將開始。華城名流雲集,秦母在秦正和東方澤的陪伴下盛裝出席。秦母自詡風采依舊自不必說,關鍵是秦正和東方澤身著黑色禮服配蝴蝶領結,一個風流倜儻,一個玉樹臨風,雖風采各異,卻一般的丰神俊逸、氣質超凡,引得周圍的人不時駐足不說,看得秦母自己都眼饞:人怎麼能生得這麼帥呢!還兩個都這麼帥!同這樣的兩人在一起,那不只是臉上增光,簡直就是直達心底的驕傲,秦母整晚樂得合不攏嘴。
今晚的演奏曲目是貝多芬的《普羅米修斯的創造》序曲和第一鋼琴協奏曲,以及西貝柳斯的第二交響曲。當序曲由莊嚴、深沉、悠長的管樂開始,既而進入充滿健康活力的旋律,整個現場都鴉雀無聲,沉浸到這位聖堂級大師創造的既古典又鮮明的音樂世界。
幕間休息,秦正問東方澤:「怎麼樣?」
東方澤微笑點頭:「不虛此行。」
秦正悄聲說:「我從沒聽你彈過貝多芬的曲目,我還以為你不喜歡。」
東方澤道:「當然不是,只是這幾年練得少,怕彈不好。」
秦正道:「沒關係,你說過你彈好彈壞我都聽不出來,不用有這麼大心理負擔。以後,你就彈給我一個人聽,好嗎?」
東方澤擔心地看了眼秦母,低聲道:「別瞎說。」
椒ⒸⒶⓇⒶⓜⒺⓁ湯 秦母剛好回頭叫道:「小澤,你去給我拿杯水來。」
秦正忙起立:「我去吧。」
秦母一把按住他:「我有事跟你說。」
東方澤恭敬起身:「好的。」
他剛到外面的服務區排隊買水,一個人轉到他面前問:「晚上好。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卻是加山。
東方澤客氣地說:「你好。」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加山跟在他後面一起排隊,說道:「今天的曲目雖然典雅卻太正統,我還以為你會比較喜歡明天的演出。」
東方澤沒有說話。
加山不動聲色地繼續說:「明天是柴科夫斯基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我非常喜歡他曲子裡的甜美、歡快,就象他的別名『玻璃王子』,有種超凡脫俗的透明而純粹的表達。當然,這可能與他的背景有關。大家都謠傳他是一名同性戀,因為怕被出櫃而自殺。
所以,無論多麼有才華的人,始終無法超脫於現實存在。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這些天才都需要一位花瓶夫人,哪怕他們內心再篤定,還是得給現實保留一層面具,算是不負如來不負卿的理想方案。
比如柴科夫斯基最經典的《第六交響曲》,即便象卡拉揚、穆拉文斯基、切利比達克這些指揮大師,他們也只能詮釋寫在樂譜上的東西,看似完美卻缺乏靈魂。而只有伯恩斯坦,才可以真正演繹出《第六交響曲》的靈魂故事,仿佛只有他懂得這種好,因為他也是個同性戀,哪怕他與著名作曲家阿朗·柯普蘭這樣的人引為知己,最後還是娶了一位女演員作自己的花瓶夫人,因為他們需要通過婚姻讓自己被社會所接受。」
東方澤冷漠地注視他:「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加山略一沉吟,假意道:「抱歉。因為工作上的關係,我與孟菲接觸較多,所以了解到秦正最近一直在頻繁地約見孟菲。我想,秦正應該在做這樣的安排。我不希望,你一直被蒙在鼓裡,更不想你被意外打擊。」
東方澤的眼睛黝黑得看不見底,冷靜地說:「我不意外,也不關心。」
東方澤往回走時,正撞上出來找他的秦正:「怎麼這麼久?」
東方澤淡然一笑:「好多人在排隊。」
秦正一邊接過他手裡的水,一邊問:「你知道這個劇團的主演是誰?」
東方澤看了看節目單:「德國鋼琴家愛麗絲·薩拉·奧特。」
秦正皺眉道:「我還以為是日本人。」
東方澤敏感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秦正忙掩飾道:「沒什麼,只是一種直覺。」
東方澤這才放下心來:「這有什麼奇怪的?這種大的劇團基本都『聯合國軍團』一樣,各種國藉都有。這名鋼琴家有日本血統,也許她的助理確實是日本人。」
秦正沒再說什麼,他剛剛等得心焦,就去找東方澤。因為前面人太多,他想從後面繞過去,雖然走得路多一點,但可以快一些。沒想到在後台有一個傢伙狠狠地撞到他,他還沒開口,那人脫口說了半句日語,急忙又用英語道歉。秦正有一種感覺,他好象刻意要隱瞞他的日本身份,連忙去問後台的工作人員,據說那人是這劇團鋼琴家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