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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Helen看著他笑:「他一向不都這樣嗎?」
秦正沉默了一下,悵然道:「這回不一樣。以前,他是不知道怎麼做所以表現出這個樣子,但是現在,我感覺到他是方向已定、決策已下之後的精準執行。」
Helen微笑著給他打氣:「他想清楚了就好,你應該高興啊。」
秦正瞪著天花板道:「只是我卻不知道他的決定是什麼。」
Helen小心地問:「你覺得最近與他的相處,感受上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秦正一邊回憶這幾日東方澤與他相處的點滴畫面,一邊象在梳理思絮:「他象以前一樣跟我說話,跟我開玩笑,很少炸毛、不再亂發脾氣,他現在的態度轉變得很微妙,好象突然可以接受我呆在他身邊……可是我高興不起來。因為我感覺得出,他象是突然釋然,又象是……」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冷靜,甚至有些恐懼,「徹底放手。」
Helen啟發著問道:「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秦正一下子愣住,眼前又現出那扇猛然關上的房門,一時瞪著Helen說不出話來。
Helen抿嘴一笑:「也許,你該去問問你媽。」
* * *
晚上,東方澤在書房裡加班,秦正躺在旁邊的沙發上摺紙。東方澤百忙之中偶爾看他一眼,總能迎上他默默投射過來的目光,東方澤終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秦正笑道:「你自己不專心工作,還要怪我老老實實在這兒摺紙,作人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東方澤沒好氣地說:「我在加班,你在幹嘛?」
秦正一下子從沙發上跳過來,把剛折好的一對呈心字相向而鳴的紙天鵝擺到他面前,開心地問:「怎麼樣?手法有提高吧?」
東方澤有些好奇地掂起來,發現是一張紙折出來的兩隻天鵝——居然不是粘在一起的,忍不住問:「怎麼做到的?」
秦正得意地說:「秦門秘技,只能家傳。你想知道嗎?」
東方澤白了他一眼不吱聲了,繼續工作。
秦正殷勤地說:「你想學我教給你,算為你破例一次,這下成嗎?」
東方澤一笑:「免了,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秦正道:「占便宜都不會,你還怎麼帶領我們作奸商啊!」
東方澤不想理他,轉過頭去看資料。
秦正跟著轉過去,仍然臉對著臉問:「不作奸商也成——我教你占便宜吧?」
東方澤還是不理他,卻絲毫不影響秦正的興致:「明天布拉格搞活動,當日特飲買一贈一,明晚咱倆去試試?」
東方澤眼中都是鄙夷,更不想理他了:「不去。」
秦正趕緊改轍:「要不明天中午請Helen和杜寒吃飯,你出錢、我請客?」
東方澤一口回絕:「沒空。」
秦正嘴巴比腦袋轉得都快:「那就明天早上晨練,咱們叫上小陸、林鵬去打球?輸的給贏的人按摩?」
東方澤好奇道:「這怎麼算占便宜?」
秦正立刻大叫:「老大,健康生活、公平比賽,你怎麼成天盡想著占便宜呀!」
東方澤臉兒一沉:「出去!別在這兒影響我工作。」
秦正忙道:「這你就不懂了,真有意志力就是在菜市場門口看書都不受影響,但如果自己本來就三心二意,在密閉真空實驗室里都靜不下心來。」
東方澤被他氣樂了:「實驗室里一定沒考慮到象你這種超強能量的干擾分子!我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多動症啊?」
秦正一臉榮幸地說:「那得看對誰。」
東方澤不說話了,假裝專心看電腦。
秦正看出他是不好意思了,就更要故作親密地靠近了「干擾」他:「你成天工作這麼辛苦,連Vivian都看不過去了,我可得好好表現表現。你看,這杯里的水都涼了,給你加點兒熱的吧;房間有點悶,打開半扇窗戶吹點晚風進來吧,又涼快又清新;這燈光暗不暗?再添盞檯燈在邊上應該不會太亮;這個書桌不夠大,我幫你把茶几挪過來。哎呀,你坐太久了,我幫你揉揉肩吧。」
東方澤恨恨地道:「不加班了,我去睡了。」
秦正在後面送上一疊聲的「晚安」,得意地目送東方澤回房去了。
不想,秦母從樓道的另一邊飄過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成天哄著、供著?」
秦正笑道:「這算什麼!他要肯給我好臉色,天天給他打洗腳水我都願意。」
秦母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正突然想起來,將他媽媽一把拉進書房,小心地關上門才問:「媽,上周末你對東方澤說什麼了?」
秦母心下警覺,矢口否認:「沒有呀!我能說什麼?他跟你說我說什麼了嗎?那也不代表我就說什麼了。再說,我能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呀?你可不能只聽一面之辭。」
秦正心下瞭然地一笑:「你想對他說什麼?」
秦母噎住,反問:「你什麼意思?」
秦正認真地看著秦母,說:「我們曾經談過,你答應35歲前不干涉我的,記得嗎?」
秦母拉著秦正的雙手在沙發上坐下,掏心掏肺地說:「媽怎麼能不記得?媽不想干涉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自作主張把自己的一生給毀了,把我們秦家也給毀了。」
秦正盯著她,認真地說:「你放心,你兒子相中的人,一定是這世上頂尖兒的人物,絕不會辱沒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