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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6:54 作者: 雲靜以致遠
    班傑明:「需要我做什麼?」

    東方澤:「我需要你幫我兩件事情:第一、書面確認海潮同意撤股及價格認定;第二、我理解成立人民幣基金是件大事,你需要內部討論。所以,我會把我的想法形成方案發到你的郵箱,請你馬上提交給海潮董事會,務必在本周五給我一個答覆。下周一,威銳會確定中資接盤方。」

    班傑明猶豫道:「我願意支持你。但是,如果海潮最後決定不成立這個基金,你怎麼辦?你有其它的投資方作備選嗎?我擔心,你的時間不夠用。」

    東方澤一笑:「我的時間永遠不夠用。你只要幫我把這封郵件發給董事會,我已經非常感激。」

    東方澤才坐上計程車,許平把電話直接打到東方澤的手機上,東方澤曾明確要求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這個電話,就是擔心秦正會發現自己仍然關注著威銳,但現在,已沒必要隱瞞了。

    東方澤接通電話:「什麼事?」

    許平的聲音透著焦灼:「可以把威銳賣了嗎?至少在我們一錢不值以前能賣多少算多少,總好過最後什麼都落不下,反而欠員工一屁股債。」他的聲音中透著心虛,似乎準備著東方澤劈面而來的斥責。

    東方澤的聲音平靜依舊:「如果你相信我,A股是我們最後的出路。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試著去資本市場接觸一下,看一下可能性,我不阻攔你。這也許可以給我們的對手造成一種假像,也算分擔一部分我這邊的壓力。」

    許平有些意外他居然不象平時那樣呵斥自己,低聲道:「你怪我嗎?我這算不算是懦弱?」

    東方澤居然安慰他道:「不,你只是太容易放棄,這在當下的情勢也很正常。」

    掛斷許平的電話,東方澤想了想,拔通魏輝辦公室的電話,出乎他意料,接電話的居然是王海。王海一聽出他的聲音,喜出望外地說:「東方,是你嗎?你在哪裡?你快回來吧,整個公司跟要倒閉了似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東方澤先問:「魏輝呢?出去開會了嗎?」

    王海道:「不,最近銷售壓力太大,魏總想著在技術上提高一下我們的競爭優勢,去北航找幾個專家一同討論新方案去了。」

    東方澤頓了頓,問:「最近你怎麼樣?」

    第30章 天涯孤旅

    王海道:「東方, 雖然你來不過半年、離開不到一個月,我們感覺就跟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先是競標不利,接著是已經確定的贏標也紛紛反悔。從你走後, 我們就沒贏過什麼象樣的標。

    這話我不該說,但是許總真的不適合打單,他的想法總是從技術角度, 根本聽不出客戶的問題落在什麼點兒上,自以為是地把技術搞得越來越複雜,每次承諾的工期又短, 我們內部團隊折騰得要死, 可那些改進和新添的功能根本不是客戶在意的。

    每個標我們贏得辛苦、丟得莫名其妙,兄弟們窩火呀!現在大家特矛盾, 就算市場上放新標出來, 我們都沒鬥志去應標了。還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東方澤沉聲道:「你誤會他了,這些標的成敗不是取決於他的能力, 而是我們遇到了對手, 在刻意打壓我們。」

    王海一驚:「真的嗎?不過你這一說,倒真有可能。好幾個我們贏的標, 最後客戶悔約,好象都選了利德的產品,他們無論產品穩定性還是技術先進性都不如我們, 不是穩定性不夠好嗎?他們買一送一,白送一套設備隨時備用,你說他們臉皮得多厚!不過,這成本怎麼可能下得來?贏一單賠一單, 你說他們圖什麼?不過, 你現在這麼一說, 他們就是有意攪我們的局,我倒看明白了。」

    東方澤特意提醒道:「你也要跟大家說明白。」

    王海「嗯」了一聲,不甘心地問:「東方,大家都特別服氣你。你說:威銳還有救嗎?」

    東方澤道:「現在VR這個市場上,你能找到任何一家在技術、產品、服務、管理上比威銳更好的公司嗎?」

    王海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東方澤道:「我也認為沒有——至少在六個月之內不會有,這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的實力,更是我們為競爭對手設立的門檻。」

    王海用力點頭,問:「那你說:威銳該怎麼辦?」

    東方澤道:「對方既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們只能挺一時卻不可能一直繼續這樣不計代價、不求回報的商業策略。等他們就算是白給也無法滿足客戶需求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又到了。

    現在我繼續負責威銳上市,你們也會看到許總在做出售威銳的努力,許總這樣做不是失去對威銳的信心、更不是放棄這個事業,而是當務之急我們需要解決市場短暫受挫下的現金流問題,保證在市場回暖的時候,威銳還活在這個市場上、甚至我們在技術上更加領先。」

    王海道:「東方,你說得對。你說吧,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東方澤道:「你要支持許總、魏輝,帶著我們的團隊認真去打每一標,贏不贏都不是關鍵,重要的是在市場上要有我們的身影,在每一個重要的競標里都要有威銳的參與。無論最後客戶選誰,我們的產品、方案、團隊,都是口碑最好的那一個。這,就是你們在幫我了。」

    東方澤又給其它幾個部門的骨幹打完一圈兒電話,才無力地靠在坐位上,閉上眼睛,不知是沉思、還是睡著了。他並不覺得累,也不怕沒有希望地掙扎,只是一種壓抑感在遏制他的呼吸和心跳,令他的情緒中滲透著冰冷冰冷的寒意,但對誰他都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在這樣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地忍受,堅強地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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