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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那是一種比日光還要耀眼的光亮,原本還是迷迷糊糊的巫定山瞬間清醒了許多。

    這樣的情況,他並不陌生,大家一般都是這樣去審訊被自己抓回來的人。

    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被綁的似乎是自己,並不是別人。

    腦袋還是很沉,剛才一個個的片段慢慢回到了腦際。

    他,確實是被活抓了。

    果然,他還是輸給了北冥夜。

    死,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救自己的父親。

    北冥夜坐在審訊的位置上,佚暘跟在一旁。

    巫定山還是依舊低垂著頭顱,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

    北冥夜側頭看了佚暘一眼,佚暘頷首,回頭示意身旁的兄弟做事。

    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拿了一桶冰水,走到巫定山的面前,照頭淋了上去。

    一陣冰冷下來,並沒有想像中忽然被驚醒的模樣,巫定山只是慢慢抬起頭,眨了眨眼,看著坐在前方的北冥夜。

    「有話要說?」北冥夜瞅了他一眼,率先開口。

    巫定山只是一瞬不瞬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任何話。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

    沉默了半刻,佚暘沒想到這個人連他家的先生都不怕。

    他不但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害怕的氣息,反而嗅到了幾分不屑的氣味。

    「我家先生在問你話。」他大聲地哄道。

    巫定山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當佚暘正要發怒的時候,北冥夜卻擺了擺手,臉上浮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巫定山,國外留學,電子計算機畢業,回國四年,一直掌握著家族生意。」

    聽到這些,巫定山眼角微微抖動了一下。

    沒想到北冥夜連這麼細節的事情都查出來了,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他自從知道了父親的事情之後,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去把自己的人生軌跡擦乾抹淨了。

    他是怎麼查出來的,心裡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紕漏。

    雖然,北冥夜的能力不容置疑,但,計算機方面,他對自己也有十足的信心。

    巫定山空泛的眼眸里,忽然多了幾許不明的光芒。

    「還是沒話說嗎?」

    今天,先生的脾氣似乎看起來不錯,這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以前審訊犯人,先生一般不會親自出面,即使他出面的時候,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好脾性。

    佚暘,抓了抓頭,再一次側頭看著北冥夜。

    巫定山斂了斂神,還是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你父親巫董伯父現在身體怎麼樣了?聽說自從政協瓦解之後,他就因病退到了幕後。」

    「也不知道他生的是什麼病,一直以來也沒有看到他。」

    他斂了斂神,看了他一眼。

    「你現在不說話,是不是要我的人去請你父親過來接你回去?」

    說到這裡,北冥夜便不想再說下去了。

    總覺得今天自己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忽然就秀逗了起來。

    說起這些話,跟那些多話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只是心裡真的沒想到是巫董,以他當年給政協立的功,沒有人會想到他竟也是飛鷹的人。

    一想到這裡,北冥夜心裡就開始不好受起來。

    他再瞅了巫定山一眼,輕咳了一聲,站起來就要離開。

    「不,不要去打攪我的父親,醫生說,他……時日不多了。」

    巫定山也沒有辦法,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絕望。

    只希望北冥夜能高抬貴手,不要去驚動他的父親。

    父親已命不久矣,他不想再讓他傷心難過。

    見他終於說話了,北冥夜快要徹底失去的耐心,總算尋回了一些。

    他回頭瞅了他一眼,沉聲道:「他究竟得了什麼病?」

    巫定山斂了斂神,錯開他的目光,沉默了。

    北冥夜並沒有逼他,他慢悠悠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千方百計找戒,我想這個原因,我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出來。」

    「你為他做這麼多事情,只是想讓他能多活幾年,不是嗎?」

    第149 有錯,也是被逼的

    巫定山再一次回眸看了北冥夜一眼,心裡百般滋味,但不知道現在自己能說些什麼。

    從今天的事上來看,北冥夜這個人似乎也沒有大家口中那樣的冷血無情。

    只是父親的事情,他又了解多少?

    父親即使有錯,都是被逼的。

    父親,是他一輩子的榜樣,他不相信他會心甘情願為飛鷹做事。

    但,這些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對就是對,錯了就是錯了。

    事情一旦曝光,他一定免不了牢獄之災。

    他不希望父親的人生留下污點,這也是父親不希望看見的。

    如果父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他早就去自首了。

    也許他沒有勇氣去承認這些錯誤,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這關係到他們整個家族的顏面。

    就連巫定山這段時間所籌劃的事情,父親一點都不知道。

    要是讓父親知道了,他肯定會阻止他。

    巫定山一開始沒想過要做那麼多事情,只是在用盡辦法都找不到救治父親的方法後,他才想到了戒。

    巫定山思索了半刻,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在品茶了。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北冥夜擺了擺手,其他兄弟都出去了。

    現在這個房屋裡,只剩下了他和巫定山,還有佚暘。

    看著先生那副悠哉游哉的模樣,佚暘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僅北冥夜覺得自己今天秀逗了,佚暘也覺得他今天真的很反常。

    好像,這是先生這段時間以來最悠閒的時刻。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先生永遠是對的,他不說話,他也不用做什麼。

    巫定山心裡還在矛盾,如果他不說,別人便不會懷疑到父親身上。

    如果他說出了父親身上有飛鷹的病毒,那麼他曾經為飛鷹做事這件事很快就會被揪出來。

    到時候,也許不只是牢獄這麼簡單,很有可能還會牽涉到其他的人。

    但是,如果他說了,也許父親的病毒就能得到救治,他的人生不但不再痛苦,而且將會得到延長。

    巫定山再斂了斂神,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把事情和盤托出。

    與其讓父親在痛苦中死去,還不如他們兩父子一起進監獄過一段日子。

    也許,他們的罪並不至死,也許幾年之後,父親就可以出來安享晚年了。

    活著總是有希望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可以說,但,你必須想辦法救我的父親。」

    「這段時間,我所做的一切他都是不知道的,他也只是個受害人。」

    北冥夜並沒有說話,只是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佚暘過去解開巫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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