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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要不要相信他,她遲疑了下,最終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范臣不知道是因為她相信了自己,也說服了夜澈,還是因為沈雪的傷真的重得完全沒辦法移動,所以這一整天,紮營地並沒有移動過。
傍晚時分,范臣再一次醒來時,麻藥過去,肩胛骨處的痛楚又清晰了起來。
如果不是受過多年訓練,一般人一定扛不住這樣的痛。
他自己有不少受傷的經驗,這傷,少說也得要過完今天晚上還能好受些。
扎在手背上的針已經不在,很明顯慕七七中途有來看過他,點滴瓶也撤了,他是因為麻藥的作用睡得太深沉,連有人進來還做了那麼多事情,也渾然不覺。
至於其他人,除了慕七七大概沒有人來看過他。
大家似乎都很忙,偶爾有兄弟在外頭走過,明顯是在換崗,防守這麼森嚴,大家的謹慎可想而知。
他其實並不希望有人來看自己,畢竟在經歷了昨夜之後,不管慕七七有沒有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他也覺得有那麼點心虛,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別人。
但,再不想面對,始終也是要面對的。
入夜時分,帳篷的門帘被打開,沐初走了進來。
他沒有說話,進來只是為了給他把脈,一探他脈搏,表情還沒有任何變化,就已經放下他的手,站起來轉身出了門。
來去如風,連半個字都不說。
只是在兩分鐘不到的時候之後,有人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竟是他自己隊伍裡帶來的兄弟。
「隊長,那個……沐初說你需要去方便,我來幫你。」
「……」
反正頭皮隱隱有點發麻,卻還是對那兄弟點了點頭。
知道他需要去方便,是巧合還是真的那麼厲害,把一下脈門就知道?
他確實憋了一段時間,從醒來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憋著,要是再不來人幫個忙,只怕自己硬撐著也要爬起來了。
在兄弟的攙扶下出去,兩個人好一會才從密林里慢慢往回走,見身邊的兄弟對自己還像過去一樣的尊敬,范臣忍不住問道:「今天隊伍里沒有特別的事情嗎?夜澈……夜隊長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有。」那兄弟依舊小心翼翼攙扶著他,點頭道:「夜隊長說你受了傷,我們的兄弟暫時要聽他的指揮,大家也沒什麼意見,畢竟隊長你……」
頓了頓,才又道:「昨天晚上的神秘人似乎還沒有抓到,夜隊長讓我們嚴防,兄弟們好幾個傷得不輕,尤其是沈部長。慕七七大概是因為沈部長傷得太重,沒讓我們立即轉移。」
范臣沒說話,回到帳篷里躺下,便讓這兄弟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人離開不過幾分鐘,帳篷的門帘再一次被掀開。
看到來人,范臣沒有任何躲避,只是直勾勾看著他,淡淡道:「我什麼都不會說,不用白費力氣了。」
第067 將他引出來
夜澈沒有理會他,把食物放在一旁,掃了他左肩上那幾塊固定位置的木板,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要不要幫忙?」
范臣點了點頭,從早上到現在他確實餓了,聞到肉粥的味道,一下子胃部就痙攣了起來。
夜澈走了過去,把他小心翼翼扶起,再將粥吹涼了才遞到他面前。
范臣也不客氣,單手接了過來,大口咽下,好幾碗粥他一口氣吃個精光,竟而有點意猶未盡。
倒是夜澈提醒道:「七七說了,今晚還有可能會發燒,現在不要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范臣沒有說話,把空碗放下,隨手抓來什麼,擦了擦嘴,再看著他:「謝謝。」
夜澈倒是涼涼笑了笑,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我曾經懷疑過你,但後來我又不想懷疑了。」
「為什麼?」這話讓范臣有幾分意外,盯著他的側臉,他說得這麼誠懇又不像在開玩笑。
為什麼不懷疑他?既然懷疑,為什麼不懷疑到底?
夜澈也還沒看他,依舊不知道看著哪個角落,是在回憶往事,回憶中竟透了一點點愉悅的笑意。
「還記不記得我們每一次在訓練中的拼搏和爭鬥?有一次去攀岩,兄弟們獸性又范了,非要挑戰那個最危險的懸崖。」
「我……記得。」他的話讓范臣垂下眼帘,唇角溢出一點苦澀的笑意。
那次兄弟們都太興奮,甚至可以說是獸血沸騰,為了贏連命都不管了。
爬得最快的一個兄弟竟一不小心從上頭滑了下來,當時的情況真的很危急,人就在夜澈和范臣的身邊落下。
可畢竟是范臣隊伍中的人,離夜澈的距離稍遠,夜澈已經撲過去要救了,但還是夠不著。
至於范臣,眼睜睜看著這位兄弟往下掉,心急之下,他竟毫不猶豫向他撲去,在半空把那兄弟接了回來。
自己拿應急勾,在懸崖上一路順著石壁落下,那麼堅硬的應急勾居然幾乎被瓣直了,但至少減緩了他們下滑的速度,總算把兩人的命救了。
再看范臣那時候,迷彩服之下大片的肌膚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幾乎找不到一點完整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手上還有一個應急勾能掛在石壁里,稍減一下下滑的勁,他們倆真要被摔得粉身碎骨。
誰讓兄弟們狼性發作,連身上的安全裝備也都撤了,說什麼執行任務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那次之後,大家訓練的時候還是安安分分戴好安全裝置,畢竟命不是隨便可以用來玩的。
正因為范臣的捨命相救,不僅是那個被救下的兄弟感恩戴德,對他死心塌地,就連全組的人也對他也敬佩得不得了。
甚至連夜澈所帶的a隊,一個個都被徹底折服了。
部隊裡就是這樣,比賽的時候可以很兇狠,可是平日裡大家的交往也是不差的,至少不會出現太多勾心鬥角的一幕幕。
所以哪怕老團長多次跟夜澈暗示他的能耐在范臣之上,可以去競爭首長的位置,這一點范臣遠遠都比不上。
可他卻始終覺得沒有必要走什麼捷徑,要比就公平地比,跟何況他也不想離開這裡。
從前的一幕幕,現在想起還歷歷在目,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這樣一個人,他怎麼會出賣兄弟?
但事實就是如此,那個他一直要找的內應,確實就是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清楚,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和迫不得已,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說。」
終於,夜澈回過頭,盯著范臣一字一句道:「繼續這樣下去,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因為最終,你會發現自己越陷越深,傷的人也越來越多,到頭來兄弟們一個個都會為你死去。不是一個,不是十個,也不是百個,而是成千上萬,所有曾經和你浴血奮戰,同生共死的兄弟。」
「別說了。」范臣別過臉,躲開他灼灼的目光,心裡有苦,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訴說。
「有難言之隱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也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