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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記得，師兄還一直追問我為什麼親你。」說起這話，七七一臉調皮，「那叫人工呼吸，才不是親你，笨蛋。」

    楚江南的臉又紅了下，人工呼吸……「誰教你的？」

    「老師教的。」不過，教的時候可不是真的嘴對嘴來教，其實書上都有，自己看看也就明白了。

    「師兄，你說當初如果我們沒有遇到，現在會怎麼樣？」她又問道。

    楚江南不說話，如果這種事，他並不認為存在於這世上，不過，聽她說起這些事情，倒是一點都不想睡了。

    盯著她滑落在枕邊的髮絲，那雙亮亮的眼眸微眨，「也許，註定會遇上。」

    「師兄，你真的不打算娶妻生子了嗎？」她終於是被悶得透不過氣來了，趕緊從軟枕里抬起頭，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師兄，娶個娘子也挺好玩的。」

    「有何好玩的？」他不以為然道。

    「很好玩啊，無聊的時候可以一起出去看看風景，吃吃美食……」

    「沒有娘子也可以有其他人一起。」他似乎對這個真的不感興趣。

    七七側頭看著他，一看那雙漂亮乾淨的眼眸，心裡頓時就有點不太好受。

    等吸夠了氧氣，立即又將自己的臉埋回到軟枕上，聲音依然很悶：「那師兄……以後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

    楚江南沒有說話，凝眸看著她的發，倒是認真想了好一會，等到七七再一次悶得受不了，側頭看著他大口喘氣的時候，他才淡淡道：「現在這樣……也挺好，你們都很好。」

    七七不說話，依然在喘氣。

    見她一張小臉因為憋氣而漲得通紅，他蹙了下眉心，不由得問道：「為何為難自己？」

    「我在練憋氣，游泳的時候有用。」看這樣子，她似乎還想再悶著自己。

    「游泳？」

    「我們以前每年都會舉行各項運功比賽，游泳也是其中一項，還有足球，籃球，格鬥……」

    ……他對這些事情特別感興趣，幾乎大半個時辰，都是七七在說話，他在聽。

    那雙眼眸一直都是那麼漂亮，乾淨明亮，純透如玉，裡頭竟真的沒有半點瑕疵。

    那麼好看，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夠，到最後，等它們閉上的時候，她竟有一種心痛不舍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人呼吸均勻了，長長的瞳睫覆蓋在眼帘之上，又長又密，就像是扇子一般，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和安靜睡著的洋娃娃一樣的動人可愛。

    他的唇角，還隱隱帶著點甜甜的微笑。

    為什麼會像個孩子一樣？為什麼，她從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半點惡靈的陰暗和邪氣？

    可是，他又真的和過去的時候有那麼點不一樣了，哪怕分明在收斂自己，但，興趣愛好卻始終是沒辦法完全掩飾。

    他喜歡玩，喜歡和大家在一起，每當說到好玩的事情，那雙眼睛就特別漂亮。

    這樣的心性分明不屬於師兄，可是，這雙好看的眼睛，它們真的是師兄的。

    鼻子一酸，眼淚竟差點滑了下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情況？在他身體裡頭主導的哪個，是那口惡靈，還是師兄自己的意識？

    她那個與世無爭，永遠那麼安靜，永遠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她的師兄……

    心酸得幾乎要承受不來，一直這樣看著他，她好幾回都差點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如果不是用力將自己的臉埋在軟枕上，用力將眼淚壓回去，她真的會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師兄，她的師兄現在到底在哪裡？到底還是不是他？

    再一次將臉埋入軟枕上，用力吸氣，用力控制自己，好不容易等心痛的感覺散去些，剛抬頭，還沒來得及看清睡在一旁的男子，她眉心一鎖，臉色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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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6 以後，我陪著你

    一點異動從外頭傳來，轉眼間已經進入西廂院子裡。

    側頭望去，楚江南那依然睡得深沉，呼吸不淺不重，均勻平緩，似乎完全沒有被外頭的動靜給驚擾到。

    七七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從他身旁翻了過去，套上棉靴舉步往外頭走去，就連開門關門的聲音也儘可能放輕。

    直到房門被關上，抬眼望去，果然看到那兩道身影在夜色之中安靜矗立著。

    白衣青絲，玄衣白髮，尤其這玄色在黑夜中分明映得如夜色一般，這顏色的鮮明對比，一瞬間映出了兩道厥冷的身影。

    她揉了下眉心，才舉步向他們走去，不待他們開口發問，她率先呶唇道：「你們夜夜都在一起練功，我一個人得有多無聊。」

    沐初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個人無聊，就跑來找你師兄玩？」

    「無名告訴你的嗎？他怎麼這麼多事？什麼都要管。」想了想，又似乎是自己讓他說的，她忘了。

    擠出一點討好的笑意，她看著楚玄遲，夜色之下那雙眉眼如此清透，就連眼中那份婉轉的笑意也讓人看得那般清晰：「我只是覺得師兄一個人太寂寞了嘛，大師兄今夜只怕要和他們在外頭暢飲一宵，大概是不回來了吧？」

    楚玄遲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她。

    七七迎上他的目光，話語也是堅定：「我和師兄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這些日子大家都忙，很多話也都沒機會跟他說，既然你們夜裡都忙，那我不如以後夜裡都到這裡來陪著他。」

    沐初本想說什麼，可見楚玄遲一臉平靜，再看七七時，忽然間心裡也明了，只盯著她道：「你確定嗎？」

    七七側頭迎上他的目光，用力抿了下唇，才點了點頭：「確定。」

    一句「確定」藏了多少苦澀？楚玄遲和沐初互視了一眼，卻是誰也沒再說半句。

    七七又笑道：「你們去吧，這些日子只怕寶兒會一直纏著父後，也不需要我了，我夜裡一個人真的很無聊，讓師兄陪陪我不行嗎？」

    楚玄遲不說話，沐初又道：「無名……那傢伙知道你無聊？」

    「他怎麼會知道？他只知道罵我，什麼都不懂，想事情也是理所當然。」

    七七這話的意思，兩個人也徹底聽懂了，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至於無名大俠，人有極端的兩面，要麼太真，要麼太冷，有些事情確實不宜和他說太多，總得有個演對手戲的人。

    只是，萬一太過，那傢伙也不一定是那麼好讓他們把握的。

    萬一，人冷靜不下來呢？

    但此時，楚玄遲和沐初都無法用太多的心思去想無名大俠的心情，七七那句「確定」，早已讓兩人徹底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