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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夢曉月嚇了一跳，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便變了臉色。

    霍地轉身看著四海不歸，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氣，還是激動，抑或是太震撼：「你是如何做到的？本王的軍符何時被你奪去？你此舉，是非得要逼得本王造反不成嗎？若我寧死也不願意上你們這條賊船呢？」

    「那你就只有死，在她面前，死是你唯一的下場。」四海不歸丟下這話，舉步往門外走去。

    四海不離看了夢曉月一眼，便疾步跟上了他，初一也緊緊跟隨。

    楚江南抱上自己的古琴，隨後跟上。

    今日這一切，他來之前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充當了什麼角色，如今雖然還是沒能將整件事情弄明白，但也已經不難想像。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發現他的琴聲，真的可以在睡夢中將逍遙王爺給喚醒。

    如此說來，逍遙王爺這一身劇毒，說不定還有辦法可以解去，他當初遇到了什麼人，是如何所中的毒，也許也能以琴聲慢慢喚醒他的回憶。

    只不過以他一人之力，這一天只怕還不好辦，還得要等七七回來之後，再與她好好商量。

    當年四海一家是如何被滅的門，到底是誰對他們下的手，直到現在四海不歸依然查不出來。

    那也是七七的家人，若能為他們找出真兇，至少那丫頭便少一份負擔。

    看著他抱著古琴在自己面前走過，夢曉月忍不住道：「你真的要和他們一起來對付我嗎？江南，我與你雖然交往不深，但我對你的心意……」

    「抱歉，鎮北王爺，在下與王爺不過萍水相逢，算不上有什麼交情，更沒有那所謂的心意。在下既然是七七的夫君，這輩子就絕不會再對旁人有任何念想，還請王爺莫要多想。」不等她將話說完，楚江南已冷然打斷道。

    夢曉月還想說什麼，楚江南卻向她頷首，轉身離去。

    看著他飄然離開的身影，夢曉月心底說不出的荒涼，今日對自己來說絕對是一個前所未有考驗。

    她的大軍向皇城而來，她這府中藏了這麼多人，哪一項都足以將她置之死地。

    她要不要賭一把，賭她的親姐女皇陛下願不願意相信她？她是會願意聽她的解釋，讓她重拾信心繼續跟在她身邊，為她開疆擴土，還是要給自己一條絕路？

    她到底要不要在女皇陛下對自己下手之前，先行防備？

    可這一賭，賭上的不僅僅是她的性命，還有她那數十萬大軍，她真的要堵上這麼一場嗎？

    一旦輸了，自己性命不保不止，麾下大軍也會受到牽連。

    這賭局，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輸贏了是不是？

    第1248章　一個個都如此冷情

    西廂院裡，四海不歸依然站在那裡，衣袂飄飄的樣子確實說不出的好看，只是這個時候看在夢曉月的眼裡，只覺得天地的一切全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她走了過去，冷聲道：「你既然部署了一切，就應該已經為我想好了退路，還請夢君大人告知我現在該怎麼做。」

    「你想保自己的命，還是……」四海不歸回頭看著她。

    夢曉月臉色更冷了幾分，冷聲道：「我的命固然重要，但重不過我三十萬大軍。」

    「鎮北王爺應該很清楚，你這三十萬大軍，到頭來落在你手中的怕是不過半。」

    夢曉月不說話，女皇陛下對她的防備從來就在，一直沒有少過。

    雖然自己手裡握著三十萬大軍，但事實上這三十萬人馬里，有一半屬于于夢弒月的，他們只聽從女皇陛下的命令，但若女皇陛下與自己的命令大同小異，他們也會聽從她的安排。

    其實很多戰役中她可以出色地完成任何的，卻因為軍中有些人始終不那麼安份，以至於每一場戰役中總會生出些枝節，所以，時常三日就能結束的戰場，總要拖到五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女皇陛下在用著她，卻也在疑著她。

    她看著四海不歸，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對他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他雖只是個男子，甚至還伺候著宮中的君王，可他腹中竟藏了這麼多的謀略，這一切都是自己所不及的。

    末了，她輕吐了一口氣，淡言道：「不管怎麼樣，與其冤死在這裡，不如另尋出路。只希望夢君大人能記住，皇陵修葺一事害死了不少平民百姓，我父家的人自然也死在陵山中，但更多的是無辜的百姓，若夢君大人能給個承諾……」

    「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四海不歸看著她，話語依然如此淡漠：「今日我不是來幫你的，甚至，我可以說是來害你，能不能自救還得要看你自己。至於將來，你能為這個天下為蒼生做多少事，那也是你的事情，我在這裡只為了等蒼雲回來，若是等不到她，這個江山變成什麼模樣都與我無關。」

    夢曉月心頭一震，猛然看著他，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卻無條件去相信，這個男人……他剛才說的話居然是真的。

    他做這麼多的事情不是為了蒼生，也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天下，更不是為了他自己，他只為了夢蒼雲。

    夢蒼雲在，他在，蒼生在，江山也在，若是夢蒼雲不在，哪怕天下百姓永遠活在水深火熱中，也與他無關。

    如此的冷，如此的無情，可卻又如此的鐘情。

    她再一次重新認識起眼前這個男子了，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蒼雲陛下和女皇陛下為了他顛覆了整個江山，也只有他才能引得出當年那一場浩劫。

    如果她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與自己無緣，她也會喜歡上他吧？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子？

    神秘、睿智、淡漠、冷情……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眼底已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愫。

    回頭看了楚江南一眼，她淺笑道：「南公子，我本以為與你相遇，便是一種緣分，也許將來……」

    「我與你的相遇，也是我有意而為之。」楚江南向她略為頷首，便不再看她了。

    夢曉月只覺得自己今日的心臟不知道被戳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戳得那麼深那麼狠，萬幸的是，痛過之後，總算是清醒了。

    這些人……她笑得無奈，直搖頭淺笑著。

    一個個如此無情，心中所有的情都只留給他們在意的人吧？一個夢蒼雲，一個慕容七七，不管是誰，也不會是她自己。

    再看楚江南一眼，這是最後一眼了，從此以後，這個男子，自己不該再去惦記。

    收回眷戀的目光，她看著四海不歸，沉聲道：「好，就當是為蒼生，也為了我自己，還請夢君大人指一條明路。」

    「初一。」四海不歸淡淡道。

    初一立即來到夢曉月跟前，向她傾身道：「我已經準備好了馬匹，也準備好了退路，若是王爺不嫌棄，還請王爺挑上五十人，隨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