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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走到門口的男子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也沒有半點遲疑,聲音淡漠,但卻讓任何人都聽得出他這一刻的真誠:「只要有她在,這輩子,我都不會累。」

    將房門打開,再輕聲關上,轉眼之間,外頭已沒了他的氣息。

    視線從緊閉的房門上收回,再落在手中令牌上,四海不歸沉默了好一會,才默默將令牌收起來。

    沒有誰可以真正做到永遠不累,每個人都不過是平凡的血肉之軀,所謂的不累,也不過是不想讓在意的人為自己擔憂罷了。

    所有的人,都一樣。

    再看了房門一眼,薄唇又忍不住勾了起來。

    這孩子,他確實越來越喜歡了。

    這一次七七倒是出乎了楚玄遲的意料,天才剛亮她就已經醒了過來,只因為那些在夢中反反覆覆折騰著她的一幕幕。

    四海不歸一直跟她說他要走了,不能再陪在她身邊,那張絕美的臉迎著晨風離去,漸漸便看不到了,不管她怎麼追,也一直追不到,心裡一痛,莫名就醒了過來。

    醒來看到自己還睡在熟悉的被褥之中,一顆心總算安定了下來,不過是個夢罷了。

    伸手摸索著,身邊沒有那具熟悉的火熱身軀,她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隱隱有幾分失落,只知道手臂很酸,酸得連抬起來的力氣都快沒了。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才總算尋回了點力氣,微微撐了下身子,想要坐起來。

    可才剛一動,兩條腿之間一陣酸痛立即湧上,嗆得她差點連眼淚都要溢出來。

    真是太可怕了!練功已經練到她這份上,居然還能有一天被男人折騰得連爬都快要爬不起來,那男人的功力有多強悍,說出來都沒有人願意相信。

    是真的禁慾太久了嗎?

    好不容易等那陣酸痛過去之後,她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從床上翻了下來。

    兩條腿一落地,沒有半點意外,人差點站不住,精疲力盡,可卻就是無法安心躺下去。

    她想去見見她父後,不管怎麼樣,哪怕明知道那只是一個夢,也得要見著了才能安心。

    房內的動靜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人,下人立即敲門道:「姑娘,是否已經醒了?我給你送洗臉水來了。」

    「別進來。」七七嚇了一跳,手裡還拿著從天地鐲里取出來的衣裳,並未來得及換上,聽到敲門的聲音,真怕外頭的人就這樣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

    她吐了一口氣才道:「把盆子放在門外,你去做你的事情,等會我自己過去取。」

    「是,姑娘。」下人把盆子放下,便轉身走遠了。

    七七揉了揉酸軟無力的腰際,如果不是心裡藏了些事,她實在不想爬起來。

    又深吸幾口氣,讓自己更精神些,她才開始慢悠悠將衣裳穿上。

    折騰了好一會,等她穿好衣裳,出門把洗臉水端進來,再把自己收拾了一遍,正要出門之際,眼角餘光不其然就掃到了角落裡散落下來的那套被撕碎的衣裳。

    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走了過去,將衣裳撿了起來,拿在手裡一看,頓時便委屈得嘟噥起薄唇。

    原來不管男人怎麼變,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骨子裡頭還是那麼暴躁,那麼瘋狂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從他身上滴落在她身子上的汗水究竟有多少。

    體力好到那地步,簡直是駭人聽聞,要是有一天他這個一國之君當不下去了,也不用干其他事,去當牛郎絕對能賺翻。

    輕輕哼了一聲,將破衣裳收了起來,她才舉步朝門外走去。

    不料才剛出門,便見一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大步跨到她面前,劈頭就是一陣質問:「你們把他送到哪裡去了?不,是你那個男人,楚玄遲,他究竟想做什麼?把人還給我!快告訴我人在哪裡,再不告訴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真的會不客氣!」

    七七揉了揉眉心,費了好一會的功夫才總算聽懂這傢伙的話。

    在沐如畫又想要開口之前,她隨口問道:「蕭然不見了?」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他現在到底在哪裡?楚玄遲讓他做什麼?快告訴我,他是不是有危險?你們到底在籌謀些什麼?」

    沐如畫是真的急了,那混蛋只給她留了一封簡簡單單的信,說什麼三個月之後他就會回來,若是三個月之後等不到他,那就一輩子都不用等了,還要她照顧好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走的時候,她東廂里的影衛竟無一人能看到,也就是說他武功已然恢復,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打通了被封的穴道。

    武功恢復,還要她等三個月,什麼等不到就不用再等了,這不明擺著要去送死嗎?

    「慕容七七,你快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裡?」她急得不行,一把抓上七七的衣領,用力扯了扯。

    七七揮手將她雙手拍了下去,無奈道:「你也知道是玄遲讓他去做事,那麼,你是不是也該能猜到這事我不知情?你問我,我能回答你些什麼?」

    「慕容七七,不要跟我狡辯,快告訴我!」

    「你真喜歡他嗎?」七七不答,反倒問道。

    沐如畫一怔,薄唇張著,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喜歡他嗎?誰說她喜歡那個男人?她只是習慣了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忽然有一天不見了,心裡莫名就開始煩躁,開始不安了。

    「別給我扯開話題。」甩了甩頭,甩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她盯著七七,依然怒道:「再不跟我說實話,就不要怪我對你動手,我真的會動手!」

    「今日好像是蹴鞠賽初賽的日子。」七七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又把話題扯到另一邊:「你怎麼連衣裳都不換?雖說我現在不怎麼看重這個比賽結果,但這可是你沐如畫自己說的,會盡心盡力為我做好一切,你瞧你現在算什麼意思?」

    「我……」沐如畫又被她說得愣了愣,心裡頓時就有幾分愧疚了起來,再一甩頭,她道:「告訴我他在哪裡,等我把他找回來,我立即就和她們去出賽,絕不耽誤賽事。」

    「能不耽誤嗎?」七七抬頭看了天際一眼。

    雖說這時候才剛天亮,離比賽的開始大約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但一個時辰里,又要準備,又要讓大家吃好休息好,做好熱身運功,還要趕到賽場,這麼多的事情做下來已經足夠的麻煩,她哪裡還有時間去找蕭然?

    「慕容七七!」沐如畫是真的火了,氣得連眼都紅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眸里隱隱透著點點猩紅的血絲,七七看得出她這一刻確實很焦慮,可她真的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她吐了一口氣,再次跟她解釋道:「既然你認定是玄遲找他做事去了,何不去找他問個清楚明白?對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今天一早醒來便不見了他的影蹤。」

    「我……我不想見到那個男人。」沐如畫別過臉,呶了下唇,更確切地說,是她不敢去問楚玄遲,且她也知道,就算去問,那男人也不會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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