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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他皺了下濃眉,忍不住道:「把你舌頭給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沐如畫雖然不情不願,卻還是把舌頭伸了出來。

    舌尖上確實受了傷,很明顯是剛才被割到的,但傷口並不大,流了點血,現在便只殘餘一點血絲在外溢了,似乎沒有他想像傷得那麼嚴重。

    蕭然狠狠鬆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沐如畫已經把舌尖收回去,瞪著他怒道:「我讓你走,你回來做什麼?回來找死嗎?你趕緊走。」

    不,現在……現在走不了了,東方溟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她心頭一緊,一步跨到蕭然跟前,把他拽到自己身後,一副保護者的姿勢,瞪著東方溟道:「他的事情由我來負責,我現在就去找楚玄遲,與他說個明白,你不許動他。」

    蕭然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瞬間心裡百感交集。

    東方溟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我只是來請他去前院涼亭去見我主子,我沒有惡意。」

    不過,他大概能猜出來這些人都在折騰些什麼了。

    目光越過沐如畫,對上她身後的蕭然,他斂去笑意,淡言道:「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讓自己如此沒骨氣,站在一個女子的身後。」

    忽然臉色變了變,他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又忘了這裡是夢族,你們夢族的男子都習慣了躲在女人身後,讓女人來保護自己,嗯?」

    這地方的觀念與他自小知道的簡直差天與地,要換了是他,他死也不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蕭然雖然心裡沒他那麼重的大男人主義,在夢族也輪不到他們有這樣荒誕的想法,不過,這一刻他也不願讓自己躲在沐如畫身後,讓她為了救自己而受罪。

    他從沐如畫身後走了出來,垂眸對上她不悅的目光,柔聲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無須……」

    「無須什麼?我既然說了要保你,就絕不會中途放棄。」剛才一個人的時候還有點猶猶豫豫的,遲遲不敢下刀,可現在,這麼多人看著,沐如畫的傲骨也出來了,死就死吧,一條舌頭而已。

    回頭瞪著東方溟,她道:「我和你去見楚玄遲,不要為難他。」

    「我說了這事我自己去解決。」蕭然見她要走,情急之下又一把扣上她的手腕。

    沐如畫腳步一頓,回頭瞪著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你要怎麼樣解決?要他們施針還是讓他們下藥?雖然你這個人確實沒什麼優點,可我……」

    她抿了下唇,似乎有點不情願,可卻又無可奈何:「我還是不願意讓你把這段日子所經歷的一切都忘了,我是什麼人?這麼重要的人物,你怎麼可以忘記?」

    說罷,輕輕掙了掙,想要掙脫他的大掌。

    不料蕭然將她握得更緊,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她算不上絕美、可卻也精緻好看的面容。

    他吐了一口氣,輕聲道:「你什麼時候問過我願不願意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正在等著你?又有誰跟你說過我想離開?」

    問都不問一句就給他決定了要走的路,是這女人太自負,還是……太在意他?

    心裡,確實是感動的,只是不習慣用話語來表達。

    沐如畫眨巴著眼眸,有點聽不懂他的意思:「寧願讓人廢去記憶,甚至冒著以後變成傻瓜的危險,也不願意把事情說出來,就算我再怎麼問你,你也不可能開口說出半句。既然這樣,我為什麼還要浪費力氣去做沒有結果的事情?我有這麼閒嗎?」

    「這就是你心裡的想法嗎?」他怎麼就不知道這女人還能如此一根筋從頭頂直通到腳底?沒試過就認定了嗎?

    沐如畫是真的不耐煩了,自己好心為他,他還三番四次要阻止,有這麼不識好歹的人嗎?

    「快放手吧,你不知道那男人的脾氣,你要是惹怒了他,讓他等久了,等得不耐煩,說不準就會直接過來把你一刀給劈了。」

    一旁的東方溟淺咳了兩聲,立即為自己的主子抱起了不平:「我家主子不會那麼蠻不講理,沐五小姐看來對我們家主子是有所誤解了。」

    沐如畫哼了哼,楚玄遲不在這裡,她才不怕什麼誤解。

    那男人做事的手段確實就是狠,她從在楚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封閉全城,哪怕是朝廷重臣也敢下毒手,見一個殺一個,有這樣可怕的人嗎?

    這件事情別說是楚國,就算是整個紫川的百姓,只怕無人不知,反正她就覺得那男人真的恐怖,幸好與他是友非敵,要不然她恐怕得要天天在恐慌中度日。

    「快放手。」她又掙了掙,這次蕭然總算真的把她放開了。

    就在她轉身要往前院走去之際,身後的蕭然淡淡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是我自願說的,好嗎?」

    第1157章 他,絕不是個善良的主

    沐如畫腳步一頓,心頭一喜,回頭看著他,不確定地問道:「你沒騙我吧?你真的願意說?你是打算讓他們給你……」

    蕭然對上她的目光,認真道:「不需要他們施針或者下藥,我自己說。」

    「可是……」

    「沒有可是。」

    蕭然走到她跟前,眼底的柔情也許這個大大咧咧的女人一時半會是看不懂了,可他不在乎,他自己明白就好:「我不會讓他們拿走我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記憶,也不會讓自己忘了這一切,因為我的記憶里有你的存在。」

    沐如畫又眨了眨眼,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忽然,她眉眼一亮,笑道:「我就知道,像我這麼重要的人,你怎麼捨得把我忘記?我不用割舌頭,我終於不用割舌頭了!哇……啊嗚……」

    心頭一喜,一不小心又咬到了自己受傷的舌尖,她頓時哭喪著一張臉,捂住小嘴,支支吾吾地:「我……我去找小初初,疼死我了,我先走了,你跟他去吧,快去,說完趕緊回來,別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不要……嗚,痛……」

    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盯著蕭然,再一次問道:「沒有騙我吧?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回頭我扒了你褲子,打你板子。」

    「不會。」蕭然柔聲道。

    沐如畫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生怕自己舌頭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趕緊跑去找沐初去了。

    直到那抹身影走遠了,蕭然才回過頭看著東方溟,平靜道:「可以走了嗎?」

    東方溟習慣性摸了摸鼻子,對沐如畫的神經大條只感到無語,就連他都能看得出來蕭然對沐如畫那份與眾不同的在意,可那女人卻似乎茫然不知。

    不過這種事情與他沒多大的事情,如沐如畫所說,玄王的脾氣確實不怎麼好,而現在他似乎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立即向蕭然一擺手,示意他先走,兩人便匆匆往前院走去了。

    前院涼亭下,楚玄遲安靜坐在石椅上,正在閉目安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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