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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倒是蕭然眼底似閃過什麼,薄唇微動,但卻只是動了下,並未說話。

    本來只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卻被楚玄遲看了去,蕭然是夢弒月的使者,見識不見得比沐如畫少,從一開始他就有注意他的表情。

    果然,他知道些什麼。

    楚玄遲盯著他微白的臉色,淡言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來歷?」

    「我為何知道?」蕭然瞥了他一眼,對這個最先開始禁錮折磨自己的男人看得很是不順眼。

    沐如畫卻沒有忽略掉他眼底的閃爍,揪住他衣襟的五指緊了緊,她眯起眼眸,眼底淌過一抹危險的氣息:「真的不說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別過臉,不看她。

    「玄公子說你知道,你就一定知道。」沐如畫對楚玄遲的判斷可以說得上徹底信服,「快說,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第1084章 林中,詭異的氣息

    蕭然回過頭狠狠瞪著沐如畫,怒道:「他說的話就如此可信麼?」

    午時那隻果子的感動,此時頓時成空,他如何就能忘記,這女子比蛇蠍還要惡毒,還要殘暴不仁?

    「橫豎比你可信。」沐如畫卻不理會他那點小心思,冷哼道。

    蕭然別過臉,一臉倨傲:「我不知道!」

    沐如畫怒目一瞪,忽然薄唇一勾,笑道:「看到那些人的下場了嗎?這麼好玩的方式,我還從來沒有玩過。」

    說罷,竟扯了他就往馬車走去,一路上,還能聽到蕭然憤怒絕望的聲音傳來:「你敢!沐如畫,你這個殘暴不仁的混蛋!你……」

    被丟進馬車之後,車帘子雖是放下了,聲音卻依然連綿不斷:「沐如畫,放開!放……我不知道!放手!該死的女人,放手!放手……」

    無名瞟了楚玄遲一眼:「你確定他知道?」

    「不確定。」楚玄遲不理會他,再看一眼周圍,確定不會再有些什麼發現了,才轉身往車隊返回:「斐荊,命人將他們屍首搬到一旁,別礙了行人的路。」

    「是。」斐荊立即領著些兄弟,將十幾具屍身拖到不遠處的草叢中,以枯葉蓋上。

    他們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只是玄王見他們如此暴屍,身上又都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就是以枯葉擋著,也總算是給他們換回一些尊嚴。

    尊嚴這東西,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總也是有的。

    再聽到那頭馬車裡蕭然可憐兮兮的怒罵聲,無名實在有點同情了起來,試想,若有一日自己也落在某個女子手中,任她欺辱……

    楚玄遲隨隨便便一句了連自己都不確定的話,立即讓人遭上這樣的委屈,實在是……好坑。

    反觀罪魁禍首,倒是一點愧疚都沒有,比起他這個俗稱冷血殺手的人似乎更冷上數分,同情心,大概在玄王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

    沐心如和秦風回到轎中,無名脫下手套在附近的小溪清洗過後,小心翼翼地收回到懷中,也不上馬車,直接策馬走在楚玄遲身後不遠處。

    兩人便一前一後,守在七七和沐初的馬車周圍。

    前路,兇險未知,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後方沐如畫和蕭然所在的馬車裡,吵鬧的聲音倒是平息下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沐如畫從裡頭出來,一躍上馬徑直向楚玄遲追去。

    「該是送去給夢弒月的美男子,只怕是來自附近的城池。」追上楚玄遲,她道:「依蕭然所說,夢弒月好男色,每年都會命人從各地搜尋美男子,看得上眼的收入自己後宮,看不上眼的便送給下頭的百官,卻不知道這批美男子為何死在這裡,甚至……」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美色當前,叫人強了去甚至被玩弄致死,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連準備要送往夢都、送給夢弒月的人都敢碰,那膽子就真的恁大了。

    楚玄遲只是點了點頭,不說話。

    山澗的路越來越陡峭,前路崎嶇,也許,答案就在眼前了。

    後方馬車上,衣衫不整的蕭然用力揪著自己被撕破的衣襟,雙眸燃著怒火,燒得通紅。

    坐在角落的烏雅司晴看了他好一會,只見他一直保持著這姿勢,連動都不動一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基於剛才自己親眼看到他整個被欺負的過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

    淺咳了聲,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些:「其實……咳,人家五小姐也沒有真對你做了什麼,是不是?別難過了,她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瞧,我一直睜大眼睛盯著,卻只看到你性感的胸膛,就連小腹……」

    蕭然霍地回頭盯著她,眼底的悲憤讓她頓時住了嘴。

    唉,她真的沒什麼惡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沐如畫在她面前脫美男子的衣裳,當然會情不自禁看得目不轉睛了。

    說實話而已,總好過一天到晚對他撒謊吧?

    還瞪她!連眼角都在泛紅……

    好吧,她就是不怎麼會說話,哄人……咳,不懂,不領情就算了。

    前路依然崎嶇,但走到入暮時分,不僅隊伍中武藝高強的人,就連兄弟們也都感覺到了,山澗中瀰漫著一股邪惡的氣息,陰森,暴戾,充滿著血腥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之前看到了那些屍首,每個人心裡多多少少有幾分凝重,越是深入山澗,便越覺得那份邪惡的氣息緊緊縈繞在心頭,揮散不去。

    見大家雖然步伐還是沉穩,但目光分明有幾分閃爍,楚玄遲知道那十幾具屍首已經徹底亂了這些男子的軍心。

    同為男子,他看到那恐怖的一幕幕,心裡自然也不舒坦,雖說,對方不一定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擾亂他們的軍心,但很明顯人心確實被嚇到了。

    戰士們都是在沙場上經歷過九死一生的好兄弟,有不少人一直跟在他身邊已經跟了好些年,刀口上舔血的生活都是這麼過來的,對於生死不是說不怕,但至少不會覺得畏懼。

    可是,不怕死卻不代表他們心裡沒有害怕的東西,如果死的時候,每個人都死得這麼淒涼,一點尊嚴都沒有,那這樣的死法也足夠讓每個人感到絕望。

    抬頭看了天色一眼,夕陽已經下山,周圍的一切有幾分暗沉,道路已經有幾分快看不清。

    他才一揮手,沉聲道:「找個平坦之處讓大家停下來,今夜就在此度過。」

    前頭東方溟應了一聲,立即命令大家停了下來,在附近尋找可露宿的地方。

    這裡是山澗,雖然道路有幾分崎嶇,但停下來休息卻也不難。

    山頭與山頭之間還是有不少平地的,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他們找到了一片小樹林,立馬讓大家把馬匹綁在樹上,讓隊伍徹底停下,讓幾個廚子立即架起火堆,準備今夜的晚膳。

    東方溟依然帶著十幾人要往前頭去探路,無名卻策著馬兒直奔到東方溟的跟前,看著他道:「我與你們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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