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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七長老和阿壽深吸一口氣,頓時心上眉梢,只要五公子在,何愁族人們不團結?他們也可以像火族一樣重新團結起來。
大家都忠心於族長,沒有誰不希望看到他們一族人還能像從前那般,重新成為夢都強悍的一族。
尤其,假以時日,大家還要找夢弒月報血海深仇。
這一切希望,如今都押在五公子身上了。
「師父,既然我來了,不如今夜我先去看看我的族人。」無殤對楚玄遲道。
楚玄遲點了點頭,無殤這才從他身邊離開,向戚長老步去。
身後,楚玄遲又道:「冊子上記錄的事情,務必在三日之內辦妥。」
「徒兒遵命。」無殤回頭向他傾了傾身,才與戚長老以及阿壽一起離開,小小的年紀,剛到十一歲,那一舉一動卻無不像個成年的男子。
亂世兒女早成雄,會如此,只怕也是生活遭遇逼成的。
戚長老心頭憐惜著,卻也萬分慶幸,他終究是在五公子身上看到穩重的氣息了,假以時日,他一定為成為他們水族歷史中又一個重要的人物。
三人離開之後,申屠浩向楚玄遲傾了傾身,遲疑了下,才問道:「玄公子,不知道慕容姑娘現在的情況……」
「積勞成疾,還需多休息數日。」楚玄遲不打算多做解釋。
申屠浩也不好多問,直頷首道:「暗城如今分成三大派,其中聖水門門主和夢弒月交往甚密,若我們直接將暗城奪下來,定必會引起夢弒月的注意,到時候……」
「就以你們兩族後人的身份將暗城奪下,至於你們兩族人被禁錮陵山的事情,也該是時候公諸於世。」
申屠浩霍地抬頭看著楚玄遲,眼底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也有幾分……說不出的興奮和嗜血之光:「玄公子……確定要我們這麼做?」
「這是慕容姑娘的意思。」他往椅背上靠去,淡淡看著他,「無須多問,只要記住,你們能有今日,甚至有將來,全是慕容姑娘給予的,如今,該是你們報恩的時候。」
「是!屬下定必儘快完成重任,絕不有負慕容姑娘之託!」是報恩,也是要報仇!怪不得慕容七七會說他們有共同的敵人,這個敵人,不殺她,難平族人心裡的怨恨!
申屠浩離開後,房內又只剩下楚玄遲和七七兩人,午夜已過,今夜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他收起筆墨,將另一本手冊放回到暗格里,才站了起來往內堂走去。
七七依然睡得安詳,平靜的面容處處透著柔和的氣息,剛倒下去那天,她眉頭還是緊鎖的,但後來卻慢慢舒展開了,仿佛在夢裡遇見了些什麼值得高興的人和事。
他伸出長指,指腹在她眉梢上輕輕划過,不知道她在那邊見到了誰,竟讓她連唇角也似隱隱藏著點點笑意。
他在她身邊躺了下去,執起她的小手裹在自己掌心裡,將她小心翼翼摟在懷中。
第1075章 情緣,還是孽緣
慕七七所在的那個年代,楚玄遲並不熟悉,如果在那裡可以過得好,那便好好過一段日子,這裡的事情無需她來擔憂,不如趁此機會,讓自己輕鬆數日。
雖然,他知道這丫頭哪怕在另一個世界,也會心系這裡的事情,但他也同樣清楚,以她樂觀的性子,絕不會讓自己終日活在滿面愁容之中。
「安心過你的日子,這裡一切有我在。」
薄唇在她額角上只是輕輕吻了下,便立即退開,他把下巴擱在她頭頂上,閉上眼,今夜,總算能安心睡一覺了。
哪怕離天亮只剩下兩個時辰的時間,卻也足夠將他一身疲憊洗去,只是不知道她在那個世界是否也有人將她護在羽翼之下。
那個叫夜澈的男人,她的大師兄,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的小女人嗎?
那夜上半夜,七七睡得還算安穩,可到了後半夜,人便接連不斷地在做夢。
她夢到了年一和夢南天,兩個人坐在床邊,正在照顧昏睡過去的寶兒。
看到寶兒小臉紅撲撲地睡在床上,七七心頭一緊,不知道她如今究竟是什麼情況,想過去看看,才發現自己身子懸在半空,渾身無力,連半步都邁不出去。
倒是聽到了年一低沉的聲音響起,才知道這丫頭竟偷喝了年一新釀的梅子酒,給醉死過去了。
聽年一的意思,至少還要昏睡個兩天兩夜。
她揉了揉眉角,實在想像不出來,這么小的女娃兒竟是個好酒之輩,等她長大了還得了?
年一師父所釀的酒絕非是尋常之物,只是睡個兩天兩夜算是不錯了。
雖然,她很慶幸自己這個時候正好回到二十一世紀,與她在另一個時空見面,可是,小丫頭喝酒對身子總歸是不好的,回頭得要跟年一師父提醒兩句,不能再讓她碰酒了。
倒是夢南天像是察覺到什麼,忽然皺了下眉,霍地回頭,銳利的目光朝她的方向射來。
七七還以為他發現了自己,正欣喜地打算與他打聲招呼,不想夢南天的視線卻分明從她身體穿過,看著她身後。
看不到任何異樣,他才收回了目光,給寶兒蓋上被子,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年一則留了下來,一直守在寶兒的身邊。
這是七七所做的第一個夢,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一切模糊了去,又過不了多久,她竟在夢中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琴聲。
琴聲分明是輕快的,可她卻聽出了一陣消沉,彈琴的人琴藝高超,彈出來的琴音不僅悅耳,還自有一份空靈的氣息,如同能直接從耳膜里鑽入到心中那般。
透人,透骨,也透著靈魂。
這樣的琴聲,得要多少年的修煉才能練就?蒼茫渾厚的氣息,與天地萬物之氣仿佛能融合在一起那般,境界之高,僅僅用「悅耳」這兩個字已不足以形容。
如此造詣,就連師兄也未必能彈奏出來,她只是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人的琴音比師父和師兄還要厲害,也許,師兄還是太年輕了些。
這會兒兩條腿總算有了點力氣,慢步走在山澗中,想要過去看清撫琴之人的真面目,可尚未靠近,便已聽到一把有幾分熟悉,又有點點陌生的聲音響起:「師父,若沒其他事,徒兒先告辭了。」
說話的人語氣中分明帶著點點恭敬,但那氣息卻是飛揚倨傲的。
只是聽他說了一句話而已,她便已能想像出那是個怎麼樣的男子,傲氣,冷漠,對任何人都不會假以辭色。
很奇怪自己居然可以從一把聲音判斷一個人的性情……
她還是忍不住往前方走去,卻又在邁步之際,聽到另一把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段情緣糾纏了這麼久,為何還看不透?」
男子似乎沒料到老者忽然跟他說這些話,沉默了片刻,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又繼續響起:「放不開的是他,如果命中注定有此一戰,那徒兒並不認為逃避能解決任何問題。」
老者淺嘆了一聲,十指一收,琴聲頓時散去,只剩下點點語音纏繞在山澗之中,伴隨清風,久久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