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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沐初將寶兒抱回到帳內,讓楚定北命人給她洗漱,他才從帳內出去往灶房走去。
看著在自己懷裡不斷拱著小身板的寶兒,楚定北眼底的黯淡慢慢散去了些,目光也柔和了下來。
寶兒,他四皇兄的女兒,這麼可愛的人兒,他怎麼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那二十萬大軍,是不是真的非來不可?
……
入夜之後,為了加固軍營里的防守,拓拔飛婭親自帶著一堆精英在營地巡邏。
三十萬大軍的軍營,要徹底巡視一遍,沒有一兩個時辰絕對完不了事。
慕容逸風坐在太師椅上看兵書,休養了兩日,傷已經痊癒了不少,除了有幾分隱隱的痛,還有傷口癒合時那點點痒痒的感覺,倒也沒有什麼不妥。
他只是有幾分無奈,時不時往門帘處看看,靜心聽著外頭有沒有動靜,等著拓拔飛婭何時會回來。
一個小丫頭,大半夜還要如此操勞,他於心不忍。
若自己傷好,定不會讓她親自去做這些事情。
有幾分心煩意亂的,他放下兵書,雙掌放在膝上,凝神運功。
最近筋骨明顯恢復了不少力氣,就連功力也至少恢復到五成,在這麼下去,不需要他們所說的一個月,琢磨著十天八天,他該能痊癒了。
這兩年,真的多虧了楚玄遲的相助,想著他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慕容逸風心裡就止不住一陣愧疚。
在玄國最需要自己去貢獻的時候,他卻只能醉倒在溫柔鄉,完全做不了任何事。
外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慕容逸風睜開已經閉上的眼,看著門帘。
蜘兒的腳步聲,他還算熟悉。
五音守在帳外,看到東籬蜘兒端著一碗湯藥前來,她訝異道:「東籬姑娘,這麼晚了,找我家公主有事麼?」
「我找我家將軍。」東籬蜘兒抬了抬手裡的湯藥,笑道:「巫醫先生說將軍這幾日筋骨似有好轉,決定再給他加點藥膳補補身子,這藥膳,入睡之前服用效果最佳。」
頓了下,她問道:「將軍和飛婭公主可是已經休息了?真是抱歉,這湯藥熬起來不易,已經熬了四個多時辰了。」
一聽這麼難得,五音忙道:「公主還在親自帶人巡邏營地,慕容將軍在帳內,應該還未入睡。」
裡頭的燈還亮著,將軍應該還在等公主。
她的話才剛說完,帳內便傳來了慕容逸風低沉的聲音:「是蜘兒麼?進來吧,我還未就寢。」
東籬蜘兒沖五音一笑,便端著湯藥走了進去。
慕容逸風依然坐在太師椅上,雖說傷口已經癒合,但畢竟受傷的日子尚短,依然不適宜動作太大。
東籬蜘兒將湯藥端了過去,柔聲道:「將軍,這是巫醫先生新開的藥方,與珍稀禽類一起熬製而成,據說對筋骨恢復有良效。」
迎上他的目光,她笑道:「初時先生說你筋骨尚且太弱,怕受不得這湯藥的補,最近看你筋骨好了不少,才敢將此藥方開給你。」
眨了眨眼,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將軍該知道,有時候時候未到,很多事情總是做不了,一旦火候到了,有些東西,該吃該喝還是得要做的,否則,時機一旦過去,只怕再尋不回來。」
慕容逸風看著她,臉色微微沉凝了下來。
五音就在外頭,有些話,確實說不得。
東籬蜘兒將湯藥捧起,遞到他面前:「將軍,趁熱喝吧。」
慕容逸風接了過來,那隻精緻的錦囊在碗底,隨著她端藥給他的舉動,落入他掌中。
裡頭那張紙條被抽出來,只是掃了一眼,他大掌一緊,紙條在他掌中頓時化為灰燼。
「將軍的筋骨確實恢復得不錯,這藥可以喝了。」東籬蜘兒盯著他微微有幾分難色的臉,催促道:「若是涼了,療效定會減半,到時候事倍功半,豈不可惜?」
慕容逸風抿緊了薄唇,好一會,才終於輕嘆了一聲,淡言道:「好,趁熱……喝了。」
說罷,將碗接了過來,抬手一口氣喝淨。
東籬蜘兒給他遞上一條軟巾,等他將殘餘在唇角的湯汁拭去後,她柔聲道:「巫醫先生吩咐過,這藥喝下之後,今夜再配合運功,會事半功倍。」
慕容逸風抬頭,迎上她深邃的目光,半晌才頷首道:「好。」
東籬蜘兒離去後,慕容逸風在長椅上閉目運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拓拔飛婭才從外頭回來。
看到他這麼晚還坐在長椅上,尚未上榻就寢,拓拔飛婭心頭一急,忙過去道:「怎麼還不睡?你還受著傷,得要早些休息。是不是今夜外頭太吵鬧,讓他無法安心入睡?」
她扶著他,往軟榻上撫去,柔聲道:「對不起,前日出了刺客這事,這兩日我都在調派人手加強軍中的防守,外頭兄弟們在調崗,動靜才會大了些,你不要生氣。」
慕容逸風在軟榻上坐下,只抬頭看著她,不說話。
對上他幽深的目光,拓拔飛婭愣了愣,眼底頓時閃過一絲不安:「是不是……真吵到你了?」
慕容逸風依然看著她,看了好一會,才忽然伸出大掌握上她的小手,淺嘆了聲,薄唇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逸風?」他不說話,這模樣讓拓拔飛婭頓時就緊張了起來,這兩日東籬蜘兒和老巫醫還在她的軍營里,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是不安,總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他不高興,他回頭就跟隨東籬蜘兒他們一起離開。
若他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她如何能阻止?他傷成這樣,再阻止,她怕會傷他更深。
若他真的要走,她怎麼辦?
「你我已是夫妻,和我說話沒必要如此謹慎。」他嘆了一口氣,將她拉了起來,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垂眸看著她依然有幾分,卻因為他那句「你我已是夫妻」的話而漲紅的臉,他目光凝了凝,認真道:「之前一直誤會你,以為你是個水性楊花、生性放蕩的女子,所以……」
盯著她微動的薄唇,他柔聲道:「那夜以為你想讓我伺候,便當是為了給楚玄遲報恩,將自己的貞潔送給你了。」
她的臉「刷」地便漲得通紅,什麼叫他的貞潔?一個男子,何來的貞潔?要說貞潔,那也是她……
她小臉紅成這般,慕容逸風看在眼底,心裡頓時就愉悅了起來,他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夜……是我的第一次。」
拓拔飛婭一張臉已經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了,第一次……天呀!她想都不敢想,一個二十多歲、早已過了適婚年齡的皇子,居然……居然還將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留著,直到那夜。
她……是不是太幸運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逸風!」她呶了呶小嘴,臉上一陣滾燙,今夜的他好生奇怪,怎麼忽然就如此放得開,竟能和她開起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