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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20:46 作者: 拈花惹笑
    看了一會,直覺這裡沒有自己留下來的必要,他唇角蓄著欣慰的笑意,轉身離開了無塵閣。

    屋頂上,七七的聲音依然在盪開:「我說,站住。」

    「不站住。」沐初冷哼,依然在後退。

    「笨蛋,後面沒路了……」

    話還沒說完,有人已經一腳踩空,從瓦礫上滾了下去。

    七七揉了揉眉角,在他掉下去的時候,她足下輕點,迅速追了過去。

    本來是打算來個英雄救美,讓他倒在自己懷中的,誰知道她的估算再次出了錯,分明看起來飄逸如仙的人,誰知道那一身重量是怎麼來的!

    「啪」的一聲,美男重重壓在某女英雄身上,與她一起跌落在後院某堆花叢里。

    「好……重!」七七喘著氣,推著身上的男人:「走開,這麼重,壓死人了!」

    沐初忙從她身上爬了起來,一絲尷尬:「那個……我沒說過我很輕……」

    「閉嘴!」七七從地上爬起,好不容易理順了呼吸,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和草屑,抬頭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叫你站住,你非要走。」

    沐初不說話,不走,難道等著她折磨麼?他可沒那麼傻。

    不過,這時候最好知道什麼叫保持沉默,否則,這丫頭不知道會不會變本加厲折騰他。

    良久,七七總算把站在衣裙上的草屑拍下去,從花叢里步出,正要抱怨,沐初卻道:「還上去麼?上頭有酒……」

    「誰稀罕?」

    「還有好吃的。」

    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她提了起來。

    七七鼓足了氣,揪上他的腰帶用力邁步,還好,帶他上來還不算太困難。

    「你該減肥了。」在剛開始的地方坐下,抓了一把炒乾的葵瓜子,她嘀咕道:「這麼重,以後要是從更高的地方掉下來,我可救不了。」

    「那你努力練功,以後總能救我。」沐初的聲音很安靜,如同今夜的星辰一般。

    這麼安靜的聲音,讓七七忽然便放鬆了下來,她往身後躺去,抬眼看著明月:「以後……誰知道以後我會怎麼樣?」

    是會一直待在這個年代,做一個古人,還是找到那所謂的時光隧道,返回二十一世紀,誰知道?

    「是,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沐初也躺了下來,舉起酒瓶慢慢灌酒。

    今日下午和她合奏時腦海里的一幕幕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其實,不是父皇不信任他,根本就是他自己不相信父皇。

    他很清楚皇族裡的生存原則是不是?若是有一日功高蓋主,不管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會對他出手,這便是他一直認定的事情,是麼?

    若是父子之間的相處非要衡量上這麼多東西,那所謂的親情,究竟還能剩下多少真實的成分?

    第146章 他對你真這麼重要

    「你看起來總是有那麼多心事。」七七動了動唇,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看著夜空。

    沐初也沒有說話,誰沒有那麼點心事?她說他有,事實上,她又豈會沒有?

    「明天夜裡的文斗有信心麼?」忽然,他問道。

    七七睜開已經閉上的眼眸,側頭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動,欲言又止。

    最終,想要說的話還是咽回到肚子裡去。

    只是和他合奏了一曲,他已經難過得生了一下午的氣,若是再開口邀他陪自己一同出演,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立馬把她掐死。

    雖然,沒武功是個硬傷,想掐死她大概會很困難,不過……怎麼都好,只要他開心就好,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說來無益。

    「東陵輕歌手裡有一把魔琴,據說就是因為這把魔琴,她在沙場上能輕易亂了敵人的心魂,助自己的軍隊上陣殺敵。」

    這些都是楚玄遲告訴她的,可他只是告訴了她對方的厲害之處,卻沒有告訴她對敵之法。

    始終,還是得靠自己呢。

    「但凡這種能亂人心魂的東西,都是主人賦予的。」沐初看著頭頂上方的天幕,淡言道:「東陵輕歌的內力與拓拔飛婭應該無差,拓拔飛婭以在戰場上的驍勇善戰出名,她卻因為手中一把上古神物,其實說起來,東陵輕歌這個人本身應該不難對付。」

    一個只能藉助外物的人,一旦這外物不在身邊,就會如同利爪被拔掉一般,再也張狂不起來。

    這點七七也知道,論到真正實力,拓拔飛婭確實比東陵輕歌技高一籌,但,東陵輕歌有一把古琴卻是事實,只要古琴在手,就連拓拔飛婭也不一定能比得過她。

    更何況,飛婭公主根本沒有爭奪玄王妃的心,她參加選妃全是皇族的人逼迫的。

    明晚的文斗會上,她會不會盡全力?

    「聽說飛婭公主的鞭舞舉世無雙,你可有看過?」她忽然問道,一個翻身面對著他。

    沐初依然看著天際,搖頭:「沒有,但不管有沒有,能負如此盛名的人也絕對不簡單,這兩個人都不是你能應付的。」

    就算今日看到那組神奇的樂器真的可以動人心魄亂人心魂,那也要她有機會將一整首曲子演繹完才行。

    有東陵輕歌的魔琴在,能在她魔琴的弦刀之下保存完整的樂器絕對不多。

    再加上拓拔飛婭鞭舞的鞭刃……弦刀鞭刃之下,她當真認為自己那樂器可以演繹到最後一刻?

    「你在關心我?」她執起一旁的酒瓶,淺淺嘗了兩口。

    酒是澀澀的,當真一點都不好喝,卻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刻,喝下去之後,心裡頭某些不安卻神奇般淡去了許多。

    她從不相信可以借酒消愁,但,這時候竟想多喝兩口。

    東陵輕歌和拓拔飛婭的實力她怎麼會不知道?聽說所有最上等最名貴的寶琴在她的古琴面前都會自斷琴弦而亡,就連楚玄遲也說過,讓她最好不要在樂器上動心思。

    她能有信心麼?

    只是,事已至此,不安,也只能裝著安心了。

    信心是成功的一部分,有信心,還有贏的可能,沒有信心,她只會輸!

    「來,敬你一瓶。」握著酒瓶與他手中瓶子輕輕碰了碰,她仰頭灌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將酒氣壓下去。

    沐初一直側頭在看著她,偶爾嘗上一口酒水,就這麼看著她慢慢將一瓶酒喝了大半。

    「就算文斗過了,武鬥你也會輸。」她一張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微微的暈紅,白裡透紅,真的很好看,就連他都在不知不覺間看呆了:「他們不會讓你贏的,你明白嗎?」

    七七隻是嘟起紅唇,不說話,又抬頭灌著酒。

    她明白,她怎麼能不明白?這場選妃宴就是在拿她的性命去參加,就算贏了,她也不一定能安穩活到坐上花轎的那一天。

    但只要贏了,只要玄王爺金口一開給了她玄王妃的名份,她就可以回去向父皇交代,就可以問她父皇所有有關她母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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