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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00:52 作者: 杜漸
    「還有一個應該就是市一中的章鎮了。」霍老師看了一圈,似乎沒找到人,頗為遺憾:「這個人你們應該沒什麼印象,但盛之應該比較清楚,他是高二的。」

    「本來去年進了夏令營,但與國家隊失之交臂,怪可惜的。」霍老師補充了一句:「今年八成是能進了。」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孟盛之的痛點,他放了筷子,禮貌地朝霍老師道:「老師,我吃飽了,先回去複習了。」

    「唉?——」霍老師看著對方毫不猶豫轉身離開,頗為頭疼嘆了口氣:「盛之心思這麼敏感,也不知道如果今年落選會怎麼樣。」

    霍昭對此不置一詞,他夾了一筷子菜,細細咀嚼一邊回他爸的話:「我早就說了他不適合參加競賽。」

    明黎只當自己是透明人,並不發表看法,兩父子也不再說話,一頓飯後半場幾乎是沉默著吃完。霍老師與兩人在食堂前告別,霍昭與明黎同行走在路上。

    時年五月,教師食堂後的川江里時不時游過幾條賽艇,這個點基本是長禮的體育特長生在訓練。川江對岸是一條商業街,在晚上從這看去能見到七彩炫光的霓虹燈,有時還能看到探照燈穿過川江照到對岸來,江邊總是帶著風的,透著絲絲涼意,香樟樹泛著獨有的氣味,兩人沉默著一路玩圖書館去。

    五月起已經開始實施夏季作息,吃完飯有一個小時午休時間,學生們可以選擇回宿舍睡覺,反正學校會提前十五分鐘響起床鈴不用擔心遲到,不過A班部分人還是會選擇在教室刷題,明黎是其中之一。

    她並不喜歡午睡,對她而言越睡越混沌,溫淑倒是習慣在宿舍睡一會,每個人身體習慣不一樣,明黎對此並不發表什麼態度。

    不選擇午睡的人其實也不少,回到班上的時候教室零零散散坐了二十來人,霍昭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明黎也開始寫她的必刷題。

    偶有窺視的目光掃過兩人,但也沒人開口過來詢問他們考試究竟如何。

    教室里異常安靜,明黎沉浸在題海里,午休時間一晃而過。

    聯考成績月底就能出,明黎雖然有點忐忑,但對自己還是較為自信,倒也談不上多擔憂,倒是從溫淑午休回來後逮著她問了許久。

    「那你今年夏天不能和我們一起補課了。」溫淑有點遺憾,更多的是對好友的祝福:「我相信你,你肯定能進集訓!」

    明黎笑笑並沒應聲,彼時雖然禁止教師私下補課,但A班這樣的重點班學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在學校補課就行,而校外多得是場地辦公室租給他們上課,補課費並不貴,家長肯定也全力支持。

    「咱明黎不補課成績也在前面,溫淑長點心吧!」余鑫回頭扯了一嗓子,其實說是補課,也不過就是增強訓練,根本不會講課,主要是針對性的考試而已。

    霍昭微微側頭,語氣瀟灑又肆意:「怎麼,你以為補課了的就能奪走我的第一寶座?」

    話畢一團人鬨笑不止,明黎被氛圍感染抬起頭彎了彎唇角,順著眾人視線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霍昭,而對方若有所感地望了過來——

    兩人視線在空中偶然短暫交匯,明黎下意識抿唇咬了下舌狀若無意地將視線移開,欲蓋彌彰地低下頭寫題,腦海里卻揮之不去方才的畫面——少年眼裡盛滿笑意,自信又張揚。

    大家說笑著,也沒人注意到明黎的異常,距離上課尚且還有幾分鐘,此時徐濤卻氣喘吁吁跑進教室,彎腰扶著門框張口就來了句:

    「出大事了!」

    第29章 江川  霍昭跟著明黎回江川這一天聯賽成……

    確實是出大事了。

    周洲下午沒來上課, 徐濤說對方背了書包直接出了校門。本以為上次的事算是翻篇了,結果突然整了這麼一大出。

    恰逢下午兩節課是物理,霍昭作為寢室長和班長被鍾暉喊去了辦公室, 教室里氣壓低得可怕,沒人敢說話, 溫淑給明黎遞著小紙條。

    溫淑:「咋回事啊這?」

    明黎看了一眼,埋著頭寫:「不知道,之前我看周洲情緒就不太對。」

    「......」

    眾人紛紛猜測,唯一知情人在辦公室里,紀律委員曾志偉擔當大任坐在了講台上維持紀律。但幾人關係畢竟不錯, 就等著下課去辦公室了。

    但鍾暉並未說太久,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就回來繼續上課了, 對周洲的事緘口不言。

    一堂課上完, 鍾暉抽著下課時間安撫了一下班上浮躁的心思,只道對方家裡有點急事,讓他們不用擔心。班主任放話還是起了作用,眾人不再多想,安下心來學習。

    溫淑給對方發了信息但一直沒收到回信,坐在座位上有點心不在焉, 語氣帶了點焦急:「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明黎沒說話, 似無奈又似有點煩躁,對於她而言,除非是關係至好的朋友,別的事她其實都不是很想管,說到底周洲和她的關係不錯,也就不錯而已了。

    每個人活在世間,都是單獨的個體, 都是半大不小的人了,做什麼事有什麼後果都要對自己負責,更何況這種家務事,哪有別人插手的道理呢?就算插手,也未必有效果。明黎想勸一勸溫淑,但又覺得自己這般想法太過冷漠,到底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周洲在家呆了三天,除去第一天剛到家時發了次脾氣,接下來冷靜得不若平時,看著父母歇斯里撕破臉皮,然後平淡地問了一句:「所以,撫養權在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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