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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00:17 作者: 梁仝
「他『死』了。」
「所以前任這種存在,在你們心裡是不是一分手就和死了沒差?」
「不然呢?」
二位小姐異口同聲。
顧岐安忍不住輕咳,委實有被內涵到。
傷口處理完畢,從醫院出來,小錢先驅車將濮素送回家,再聽從顧岐安的指示就近開去一家酒店,放他和梁昭下來。後者本能好奇,「你都沒個正經落腳地嘛?」
「沒有,」他一臉無辜,答得半真半假,「有也和沒有無差。偶爾做手術到下半夜,圖方便就索性開個房間睡覺。」
某人把梁昭安置到開好的房間,自己再下樓來買解酒藥和紗布,路過水果店時,又進去稱了一袋聖女果。
折回房間的時候,負傷人員已經大剌剌躺在床上睡著了,身上外衣也沒脫。顧岐安必須叫醒她,因為她衣服上沾血總得換下來清洗。
擾人清夢的人和她說笑,「你打呼嚕了。」
梁昭即刻一個鯉魚打挺坐起,「真的假的?」
「真的。」他騙起人來總是毫無破綻。
好。黑歷史又加一樁。梁昭甚至覺得不悄默聲殺了他滅口都無以解氣且自保,他知道的太多了。
她一時還緩不過來酒氣,只懵懵地坐在床上,看他脫下外套,挽起襯衫袖口去清洗聖女果,然後回來,送到她嘴邊投食狀,「吃一點,解解酒。」
「我打完人的樣子是不是很像小太妹?」
「是。總之不像我印象里的梁昭。」顧岐安說,記憶里她從上小學起就極為地正面人物,每天校服紅領巾,是那種別個三道槓就能管你眼保健操開小差的紀律委員形象,
「今日算我三生有幸,見到你不為人知的一面。何止是驚喜,簡直堪比看到我們紀正明主任』下海『跳鋼管舞。」
這是個什麼清奇類比!
可梁昭也有話說了,「顧岐安,其實我才沒那么正派……」乃至犯過很多不道德不正確的錯誤。
「道德是什麼?」有人背靠著台桌抽菸,「這種用來自律而非他律的東西,又何須在意別人的眼光。換句話說,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置喙或干預你的人生。」
二人一時沉默。他問起更要緊的正事,「你後來沒去看醫生?」
「沒有。」
「為什麼?」
「一則因為沒時間,二則我認為沒有必要。子宮壞了就壞了,我又沒打算再要孩子。」
梁昭說這話才不是意氣或者破罐子破摔,純粹是,這東西委實會有陰影。都說事不過三,可輪到懷孕及人命一事上,有個兩次就夠她受的了。
「哪怕我以後再婚,也會頭一個和對方說好,我不會要孩子,也生不了。」
不等顧岐安有什麼反應,她仰躺著栽倒在床上,拿過手機,看到Miranda約她明晚去餐廳吃飯。
梁昭回了個「好」。丟開手機,就看見顧某人已經脫下衣褲,赤/身/裸/體地去沖澡,十幾分鐘後,他出浴也只在腰間草草裹了層浴巾,接著直剌剌上床來,往被子裡一鑽,把梁昭攬進懷裡。
夜深且寂靜。她借著些酒勁與他吐真言,「你有沒有發現,比起一地雞毛的婚姻我們顯然更適合現狀?」
「你是說你不適合柴米油鹽,還是說我?」
「都有。」某人的呼吸落在她肩頭處,癢梭梭地。梁昭不得不翻個身,由他從身後環抱著。
「梁昭,你有沒有發現?在你眼裡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日常,都能難得像應試應聘一般,這這那那地考慮一堆元素。而你當年一時腦熱叫我娶你的衝勁去哪了?還是到頭來我就是你的收容所或者感化院?
說實話,我至今還搞不懂你要離婚的根本原因。
如果單因為孩子,我們大可以一起面對。再不濟生不出也能領養。」
梁昭腦子裡又閃過那日的見聞,心上一慟,就打發他,「睡覺罷。我好睏。」
可惜顧岐安遲遲難以入眠。以至於她睡著了,他必須起床抽幾根煙才能解悶,心裡就是好煩,但也說不上是煩她。
到這個年紀,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奢想,求不得愛不能更無法死人。他覺得他和梁昭無非三種結果,最好的是和好,不好呢?要麼從此陌路要麼還能念舊情做個朋友。
照家裡那個氛圍,他早共晚會再婚的。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只是一想到「算了」這個詞,顧岐安心下就會鼓譟起綿且密的郁滯感。
窗外別的一彎弦月徐徐跌下去的時候,他手機收到條微信,是許主任約他,
明日可否有空?一道吃個飯。
第55章 -55- 長亭外
次日午間, 梁昭準時和Miranda碰頭。還在樓里法餐廳。
魔頭沒坐穩就擠兌起昭昭,忙什麼呢最近,總是一下班就見不著人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還不是『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外面陰沉沉地,天際里隱隱滾著悶雷。梁昭一語雙關。
「日子定下了?」
「嗯, 25日,農曆十六。」
「這麼趕?」
「其實拖沓好久了。再捎就捎到下半年去了,梁女士不肯大冷天裹得里三層外三層,哪還有心情結,就乾脆上半年完婚罷, 」梁昭和她抱歉, 「一直沒跟你通氣, 也是因為女士不打算大辦, 只在親戚圈子裡聲張。」
「這有什麼?」Miranda完全能理解。輪到她別說是再婚,就是頭婚都引以為恥呢,結什麼婚?大好光陰可不稀得給男人糟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