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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20:00 作者: 晴空嵐
看著笑盈盈在為他點蛋糕蠟燭的李蔓如,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同時在吹蠟燭許願的時候, 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許下了可以讓她過得開心的願望。
怕繼母會懷疑,沈時禮也沒敢在別墅里呆太久。
剛過晚上8點, 他就和李蔓如道了別。
或許是再過兩天的周六,她又可以見到他, 李蔓如的神情並不似之前送他走那般死氣沉沉。
她還幫他理了一下校服襯衫的領子,溫柔囑咐他說回去要聽話,乖一點的話,沈家的大人也不會太為難他。
沈時禮點點頭,轉身上了陳叔開來接他的黑色轎車。
車子開出十來米後,他在後車鏡里看到李蔓如還站在別墅的院子門口。
她穿著素色的連衣裙,眼睛出神望著他們的車子。
夜風揚起了她散在肩頭的長髮,凌亂髮絲撲繞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表情。
隱隱約約的,他看見她似乎是笑了一下,還抬起手朝著他們揮了揮。
當時他以為她只是捨不得他走,也沒多想。
然而當周六他再來探望的她的時候,她已經悄無聲息地自殺了,那天的揮手仿佛是和他最後的再見。
更糟糕的是,他還是第一個發現她死亡的人。
因為徐姨早晨出去買菜還沒回來,陳叔送他過來後就在客廳坐著歇腳喝茶。
他看李蔓如臥室門還緊閉著,以為她還沒有起床,因為她平時晚上總失眠,早晨一般都起得比較晚。
便想先去衛生間洗個手,吃吃桌上擺放好的水果。
結果剛進衛生間的門,他腳底就踩到了一灘染了紅色的水。
他不禁愣了愣,緩緩抬起頭,目光追隨著那灘紅水的痕跡,抵達了最裡面的浴室隔間。
一種強烈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咽了咽喉嚨,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推開了虛掩著的浴室門。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身子一僵,幾乎不敢再抬頭去看裡面的浴缸。
但在血水的倒影里,他也看到了李蔓如垂在浴缸邊的纖細手腕,已經沒了一絲一毫的生氣。
巨大的不適感從他胃裡反了上來,甚至來不及往後退一步,他就難以自持地蹲在地上,對著滿地鮮紅的瓷磚乾嘔了起來。
聽到他動靜的陳叔這才詢問著怎麼了快步趕了過來。
在看到浴缸血水裡躺著的李蔓如後,他也怔在了原地。
反應了好一會兒,他才趕緊彎腰將渾身發顫的沈時禮從地上抱了起來,送到了外面的沙發上,然後緊急聯繫起了醫院和他父親。
沈時禮獨自蜷縮在沙發上顫了好久,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但他此時的平靜,也不是正常的那種平靜。
而像是被人抽離了靈魂,只剩一具呆滯的空殼。
他愣愣看著別墅里來來往往的醫生、警察和家裡的親戚,大腦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唯有李蔓如歪躺在浴缸里的畫面,一遍遍在他腦海中重映著。
她還穿著前天給他過生日時穿的那身素色連衣裙,打濕的頭髮也依舊烏黑亮麗。
但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沒了任何的神情。
他沒想到自己生日許下的願望,這麼快就落了空。
也沒想到,她根本就等不到他長大能帶她逃離的那一天。
明明她前天還在笑著給他過生日,怎麼今天說自殺就自殺了。
難道是他那天做錯了什麼,惹得她不開心了嗎?
這個想法,在李蔓如死後又困擾了他好久,讓他忍不住地去苛責自己所有沒做到完美的事情。
雖然在他被送回沈家後,就有醫生提醒他父親,最好給他做個心理疏導與治療,畢竟他親眼目睹了他母親的自殺。
但因為他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每天也在按部就班地上學,甚至期末考試的成績都沒出現任何的波動,依舊穩坐年級第一,他父親對此也就不了了之。
殊不知他經常會在深夜裡驚醒,閉眼依舊是他母親割腕時的場景。
直到他升入高中時,才有所緩解。
因為那時他也理解了什麼是躁鬱症,明白了他母親不是單純的心情不好,而她的死也不是他生日那天哪件事沒做好導致的。
如果非要說是誰的錯,那只能是導致她患上躁鬱症的沈家。
假如不是他們欺騙她、排斥她、搶走她的孩子、耽誤她的治療,她也不會去尋死。
但沈嚴河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也無法擺脫掉沈家。
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奪下沈家的掌控權,凌駕於沈家人之上。
所以從高中起,他就為自己立下了這唯一的奮鬥目標。
所有妨礙他實現這一目標的人或事,都會被他冷漠地踢開。
只有有利於他實現這一目標的人或事,他才會主動去接近。
包括最初和池呈交朋友的時候,他也是看中了他聰明的頭腦和溫和的性格,覺得他未來可以成為他的合作人。
不過在他大三那年,沈祁成突然診斷出了癌症,醫生說手術成功概率並不是很高,他們家人需要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於是沈嚴河立馬給他安排上了和周家的聯姻,讓他暑期回港城就去見一下周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