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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9:27 作者: 秋色未央
膝蓋大約磕傷了,火辣辣的,她在地上掙扎了好幾下,都沒有爬起來,狼狽不堪。
「阿狼……」方楚楚抬起頭,淚汪汪地叫了一聲。
他大約會過來扶起她吧,問她哪裡摔疼了,應該還要給她摸一摸,吹一吹。方楚楚眼巴巴地望著賀成淵。
但賀成淵的神情淡漠,步伐不變,他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在衛兵的簇擁下,從方楚楚的旁邊走過了。
方楚楚瞪大了眼睛,簡直不能相信。
「阿狼!」她委屈巴巴地叫他。
賀成淵恍若未聞。
方楚楚狠狠一咬嘴唇,倔強地掙扎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追過來。
「攔住她。」賀成淵頭也不回,沉聲發令。
雖然太子身為階下囚,但宿威仍在,尊嚴不容違逆,立即有金吾衛士兵上前,長戈一錯,交叉在方楚楚身前,阻住了她的去路,厲聲呵斥:「皇城之前,不得放肆,速速退去,否則格殺勿論!」
方楚楚抓住了長戈,使勁搖了搖,紋絲不動,她又氣又急,衝著賀成淵的背影叫喊:「你叫人傳給我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若要恩斷義絕,就看著我,親口對我說,阿狼,你聽到沒有?」
賀成淵依舊沒有回頭,他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給她。
他的背影剛硬,腰身筆直,如同永不摧折的鐵石。
方楚楚一咬牙,退後了幾步,擎出弓,搭上箭,疾速無比,朝著賀成淵射出了一箭。
那一箭,帶著尖銳的風聲,旋轉著,從縫隙間掠過,穿透了重重包圍的金吾衛士兵,擦過了賀成淵的髮鬢。
賀成淵一抬手,疾如閃電一般,硬生生地抓住了那支箭。
「大膽!」金吾衛大怒,立即有人衝過去,對著方楚楚舉刀欲砍。
「住手!」賀成淵倏然一聲沉喝。
聲若春雷,飽含了無限威嚴,在場諸人都震懾住了,動作僵在了那裡。
賀成淵終於慢慢地轉過身來,他微微抬手示意,衛兵們暫且分開兩側,現出他的身形來。
方楚楚緊緊地咬著嘴唇,她的臉上有眼淚、有汗水、頭髮凌亂、鼻尖上還蹭著泥巴,看過去亂糟糟的一團。
風從長街的盡頭吹過來,賀成淵漆黑的長髮在風中飄動,他的眼睛如同黑暗夜空,有著危險的幽深,沒有人敢正視他,自然也沒有人能夠看透他的眼神。
他抬起了手,手裡握著那支箭,而後,「咔嚓」一聲,當著方楚楚的面,折斷了那支箭。
「你我之間,從今往後,形如此箭,一別兩斷。」
賀成淵的聲音從風中傳過來,遠遠的,冰冷而嚴厲,方楚楚從來沒有聽他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不對,有的,就在上一次,那個夜晚,他從青州離去,那時候,也是這般,他的聲音和神情,都帶著劍鋒般的感覺,令人肌膚生寒。
「阿狼……」方楚楚喃喃地喚了一聲,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賀成淵拋下了斷箭,掉頭而去,再也沒有回顧。
……
五月初五,端午宮宴,太子賀成淵居心叵測,下毒謀害皇上,幸未遂,上震怒,命左右拿下太子,押入刑部大獄,聽候三司會審。
消息傳開,朝野震驚。
這一年的夏季,充滿了動盪不安的暗潮,長安城的天氣,變得格外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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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東風引8 不是標題黨:主動吻他……
方戰在右監衛中聽到了消息, 還是上回那個同僚,原本說要把女兒送到方家去向方楚楚學兩手的,如今的話變成了這樣:「你聽說了嗎,太子剛剛下了大獄, 犯的是謀逆的大罪, 好像十分不妙, 哎呦, 方老弟, 這下可不好了, 你家閨女以後該怎麼辦, 可憐見的。」
那同僚一臉唏噓的神色, 似乎很是同情。
方戰臉都黑了, 乾笑了兩聲, 急匆匆地趕回了家。
恰好遇到張熹領著東宮衛兵們把方楚楚押了回來。
方楚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差點沒把張大人愁死, 見了方戰就像見了救星似的,趕緊把方楚楚塞給方戰。
方楚楚扯著父親的袖子繼續哭鼻子。
張熹站得遠遠的, 忐忑不安地告訴方戰, 傳太子殿下的意思,殿下要與方家的姑娘退親,皇上已經允了此事,稍後會有內廷的官員過來處理相關事宜,請方大人和方姑娘早作打算。
方楚楚聽了更委屈,一邊哭著,一邊又想拿了弓箭去射張熹,好歹被方戰拉住了。
張熹頭都不敢抬,飛快地逃走了。
方戰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和女兒好好說話, 宮裡忽然來了人。
正是上回來方家傳旨的那幾個內廷官員,此刻他們的臉色卻大不相同的,帶著傲慢的神情,冷冷地站在那裡不說話。
同來的還有太醫院的掌院唐老太醫。
唐老太醫倒還是客氣的,過來拱手道:「老夫奉上命,來給方姑娘請脈。」
方楚楚在旁人面前,趕緊把眼淚擦乾了,規規矩矩地低頭行禮:「唐老大人好,我身體好好的呢,不勞煩您老。」
唐老太醫搖了搖頭,連脈也不把了,直接轉頭對那幾個內廷官員道:「這位方姑娘的脈象三部舉之無力,按之空虛,其病症應在氣血,氣虛不固,血瘀不通,風邪入其經脈,病得不輕,恐怕有損體魄,不可掉以輕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