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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9:27 作者: 秋色未央
誰在誣陷太子下毒,何其可笑,他若要弒君,憑他手中劍、憑他麾下軍馬,又有誰能攔住他呢,是的,和當初的姬揚霆一般。
肅安帝的手心抓緊了,一字一句地問道:「朕是你的父親,你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太子,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
忽然之間,有一個念頭在肅安帝的心底冒了出來,是了,高麗臣服、匈奴潰敗、回紇求和,四海皆平,他其實已經不需要這把劍了。
而現在,有人設了局,把這個機會呈現到他的面前。
這個念頭仿佛突如其來、又仿佛蓄謀已久,讓肅安帝自己也有幾分震驚,但他的面上反而愈發不動聲色起來,他直直地盯著賀成淵,目光如同鷹隼,注視著賀成淵一舉一動。
但好在,直到此刻,賀成淵還是恭敬的,他在肅安帝面前低下了頭,和緩了語氣:「今天之事由兒臣而起,有奸人意圖陷害兒臣,才把方姑娘牽扯了進來,兒臣辦事不周,願意承擔一切罪責,但是,方姑娘與此事無關,求父皇不要怪罪到她的頭上。」
肅安帝冷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平日薄情寡義,對這個女子倒是一往情深,著實令人驚詫。」
事已至此,那個小小的女子如何處置,肅安帝已經完全不關注了,他陰沉地望著賀成淵,極力壓抑著心中那個可怕的念頭。
他想除掉這個威脅。
可是,下面那個終究是他的兒子,他的姬皇后為他留下的唯一的兒子。姬皇后臨去前對他說:「賀玄章,你要善待我的阿狼,否則,我做鬼也不會饒恕你的!」
他不能再有負於她。
兩種念頭在肅安帝心頭交織著,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越來越多的衛兵擁入了興慶宮,他們的刀和戈指向賀成淵,太陽光十分強烈,落在兵刃上,寒光閃閃。
那柄刀還握在賀成淵的手中,他直挺挺地跪在那裡,整個人就如同那刀刃,雖在鞘中,卻無人敢攖其鋒芒。
肅安帝忽然冷冷地微笑了起來:「太子,你是想替你的太子妃脫罪嗎?你有求於朕,卻如此不恭不敬,又叫朕如何決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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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與往日也沒有什麼不同,就是枝頭上的小鳥吵了點,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惹得方楚楚有些心煩。
她抬頭朝著樹上「噓噓」了兩聲,把那鳥兒給趕跑了,然後坐在窗下繼續繡帕子。
這是顏氏和她說的,大凡女子,和一個男子情投意合,都要繡點什麼給他帶在身上,比如荷包、帕子什麼的,最好是親手給他做一件衣裳,讓他穿上去就能想起自己。
衣裳不行,荷包也不行,方楚楚自認沒這個本事,最簡單的就是帕子了,隨便裁了一方錦緞,她打算在上面繡一朵花,嗯,就一朵,再多也不行了,到時候,可以叫賀成淵用這個帕子擦擦汗,那上面大約就會沾染了他的味道,方楚楚這麼想著,咬著嘴唇自己偷偷地笑了起來。
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方楚楚放下帕子,出去開了門。
嚯,門外一隊衛兵,持著刀和盾,齊刷刷地列成隊,滿臉嚴肅地站在那裡,領頭的人是張熹。
方楚楚十分驚訝:「張大人,你今天又玩什麼把戲?」
張熹擦了擦頭上的汗,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拿出當日欽天監的官員帶回宮中的庚帖,雙手呈奉給方楚楚。
方楚楚稀里糊塗地接過來看了一下,更吃驚了:「怎麼把這個帶來了?要重新寫一張嗎?你們宮裡的規則可真多。」
「不、不是……」張熹下結結巴巴地道,「這是退給你們方家的,方、方、方姑娘,太子殿下要和你退、退、退親。」
方楚楚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說什麼?」
張熹硬著頭皮:「太子不會娶你了,他讓我轉告你,前事盡歸塵土,此後再無瓜葛,還叫、叫、叫你不要再去糾纏他了。」
方楚楚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的眼睛很大,特別是瞪起來的時候,圓溜溜的。
張熹以為她要發火了,然而她並沒有,她只是歪著腦袋,好像很努力地想了一下,然後掉頭就走回去了。
張熹有點摸不著頭腦,這姑娘,是不是被氣傻了?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因為片刻後,方楚楚就出來了,手裡持著弓,弦上搭著箭,指向張熹。
張熹噔噔噔倒退三步,目瞪口呆:「方姑娘,你、你幹什麼?」
那張弓烏木金角,正是當日賀成淵所送,此刻持在方楚楚手中,張開弦拉了滿弧,箭尖寒光凜冽,方楚楚的眼神亦是凜冽的。
「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快說!」方楚楚柳眉倒豎。
第54章 東風引7 你我之間,形如此箭兩斷……
「沒有、沒有, 姑娘你想多了,太子殿下那樣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會出事呢,那是斷然沒有的事!」張熹矢口否認, 目光閃爍。
「嗖」的一聲, 一箭從張熹的頭上飛過, 把他的頭冠打飛了出去, 張熹「嗷」的一聲慘叫, 緊緊地抱住了頭。
東宮的衛兵還是滿臉嚴肅, 直挺挺地站在那裡, 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他們的使命是保護這位姑娘, 至於張大人, 請他自求多福了。
又是一支利箭搭上弓弦,方楚楚再指張熹, 威脅他:「你說不說,不說我真的不客氣了, 我這人心眼特別實誠, 從不和人開玩笑,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