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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9:27 作者: 秋色未央
方楚楚怒道:「你不但會打架,你還能逃跑,對了,你會凶我,我當時怎麼叫你都不回頭,你把老嚴的馬都偷走了,你這個壞傢伙!」
「我錯了,楚楚,原諒我。」
他抬起了頭,陽光恰恰好,那麼濃烈,照著他俊朗的眉目,他的聲音甚至是溫柔的,他輕聲道:「那時候,是你吩咐我跟著你爹去打戰的,我為你而戰,你叫我一定要平安回來,楚楚,我現在回來了。「
方楚楚低下頭,望著他。
他的眼睛裡有陽光,還有一點說不清楚的東西,炙熱如同那個盛夏。
她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哼哼唧唧地下了梯.子,過去開了門。
賀成淵站在門外,一直等著她,等她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微微地笑了起來,慢慢地對她道:「我回來了,楚楚。」
方楚楚的眼眶紅了,握著拳頭,在賀成淵的胸膛上噼里啪啦地一頓猛捶:「我叫你跑、叫你跑,你有沒有良心,我對你不好嗎,你還跑走了,贖身銀子也不給我,一隻羊,你快還我,以後我就不要你了。」
果然還是她打起來最舒服,撓痒痒似的,每一下都撓得恰到好處,賀成淵把胸膛挺得更直了。
可惜他的胸膛太硬,方楚楚很快手就疼了,悻悻然地停了下來,驕傲地抬起下巴,扭頭就走:「好了,給你半盞茶的時間,快點解釋。」
賀成淵抬腳進門,跟在方楚楚身後,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不緊不慢地道:「我原先把腦子摔壞了,你是知道的,後來在戰場上又磕了一下,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裡亂糟糟的,什麼也分不清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又把你給忘記了……」
方楚楚猛地剎住了步子,一個大回身,瞪著賀成淵:「你把我忘記了?」
「現在想起來了。」賀成淵馬上接口,「一想起來我就托人回青州打聽你們的消息,卻說你們回長安了,我在長安一直等著你,這不是你們一到,我就找過來了。」
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柔和,帶著醇厚的磁性,聽得方楚楚的耳朵都有點癢,他道:「楚楚,我腦子受傷了,現在還時不時頭疼,我是病人,你不能和我計較。」
方楚楚這麼聽著,又覺得有點心疼,看了賀成淵一眼:「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賀成淵神情清冷,但是他的眼中帶著日光的暖意,「楚楚,這段日子我心裡很不踏實,一直想著你過得好不好,我不在你身邊,有沒人欺負你。」
說起這個,方楚楚嘴巴扁了扁,好生委屈:「我過得不好,很多人都欺負我,氣死我了。」
平日裡方戰拘著不讓她說,如今面對著她的阿狼,方楚楚實在憋不住,唧唧咕咕地念叨了起來:「我們本來好端端地過日子呢,誰知道賀成淵那狗太子派人到青州來,把鄭三他爹給革職了,還要杖責我爹,可嚇死我了,你不知道,狗太子派來的人氣勢洶洶,差點要把我爹打死,你說這人怎麼這麼壞,我爹捨生忘死,打胡人、護百姓,把命都豁出去了,不給升職也就算了,還要打板子,打板子也就算了,還想打死,真真是欺人太甚!我最近每天都在罵那個狗太子,實在是天下第一號惡人。」
賀成淵使勁繃著臉,才沒在臉上露出破綻來,饒是沉穩如他,也在手心冒出了汗。
狗太子心好虛,一聲不敢吭。
方楚楚一邊說,一邊進了房間,繼續氣鼓鼓:「還有,回到長安來,我爹原先還很高興,結果我繼祖母和我二叔把我們從老宅子裡趕了出來,還想霸著我們的房子不還,唉,一群壞人,幸好有我大姑在,不然我和我爹就要流落街頭了,多可憐。」
這下賀成淵終於可以出聲了,他皺著眉頭道:「十分可恨,下回見了面,我替你打他們。」
方楚楚說了半天話,口也渴了,反正阿狼也回來了,一切如同從前一般,她自然使喚起她的奴隸來。
「阿狼,去,廚房在左手邊,裡面有剛剛燒開的水,喏,茶葉在柜子上面第二格,給我泡茶去。」
賀成淵利索地去做了,這些事情在方家都是做慣了的,他很快泡好了茶,端了過來。
方楚楚軟趴趴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可惜這會兒天已經涼了,不需要阿狼給她打扇子了。
她看了一下阿狼,這又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對了,你怎麼到長安來的,還有,方才說你想起從前的事情了,莫非你原是長安人士?」
「是的。」賀成淵不動聲色,「我家就在長安,家裡還有父親、繼母和一大堆兄弟姐妹,我當時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些,就自己跑回長安來了,家裡人給我找了大夫醫治我的頭疾,如今才好得差不多了。」
方楚楚上下打量著賀成淵,他穿了一襲玄黑色的長袍,那款式大抵是長安街頭慣常見的,方楚楚看不太出有什麼分別,只是那衣裳的料子格外挺括一些、格外有光澤一些,領口的紋路也格外精緻一些,他原本生得就出色,如今更是如灼灼烈日,光華耀人。
方楚楚奇道:「你看過去打扮得很是體面,家裡有錢嗎?有錢怎麼會把你賣做奴隸?」
賀成淵在心裡把那個叫做霍安的奴隸販子和青州府上下一干官吏再次凌遲了一遍,面上仍是沉靜如水:「我家中略有薄產,在北邊也有田地,有賊人要來搶奪,我和他們打了一架,受了重傷,被那個奴隸販子撿了回去,把我充作了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