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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9:00 作者: 靜月流雲
    雖然她說的有點道理,但聽起來沒向著自己就是有些不爽。

    「嘿,你到底是不是我閨蜜,怎麼一直在幫他說好話?還是說他早就買通了你!」

    「大姐啊,有我這種大半夜肯陪你談心聽你吐槽的人你就珍惜吧!你居然還說我的不是,我也只是說一說我的主觀感受。」陸呦呦放下遊戲,又說:「不是什麼大事,早點睡別胡思亂想,樓上樓下那麼近氣消了就好好談一談。」

    經過閨蜜的一番開解,她的氣確實消了一大半。躺在床上細細的想,拋開那些情緒方面的,可是有個問題還是在的啊,他要是堅持己見已久不支持她演這個角色呢?難道要她退步嗎?憑什麼是她退讓?

    ***

    兩天了,鄭淮景沒有任何信息,夏晚檸也憋著一口氣,兩天沒睡著,眼窩下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愛情真傷神。她沒有那麼沉得住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當面說個清楚。她忐忑的下了樓,站在他的門口徘徊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門。

    門口整齊的擺著兩雙拖鞋,是戀愛以後逛超市她買的情侶拖鞋,草莓尖尖配草莓屁屁。他一度嫌棄太娘,不過也每天好好的穿在腳上,再也沒穿他原本那雙灰色的拖鞋。直到有一天,她的那雙上面掉了一隻小草莓,他把他那雙揪下一隻用膠水粘到她的上面,還說「完整的一顆草莓這才叫一對。」

    她當時捶著他的背笑他幼稚,現在想來其實還蠻甜蜜的。吵架太難過了,還是快點和好吧。

    不過他看起來不在家,這個點還早沒到上班時間,她一路喊著他往臥室走,打開房門一看,他果然不在,似乎根本就沒回來住。

    男人真小氣,她都來求和了,他居然不願意見她住其他地方去了。

    她的心情起起伏伏,各種猜忌,一瞬間又有點生氣。

    走出臥室,她茫然的站在客廳里,對著他那一柜子的飛機模型發呆。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幅倒合著的相框還沒扶起來。她走過去打開玻璃櫃門,伸手拿起照片。

    他一直以為那是他的單人照,沒想到是他和方舒的合影。照片中的他還有些青澀學生氣,喉結突出比現在還要瘦一點,穿著件深藍色的工作服,而他身旁的方舒穿著飛行服,懷中捧著一束鮮花。兩人並肩站著,笑容燦爛,身後是一架戰機,還有紅色的橫幅,上面的字沒拍全,但能看出是某戰機首飛成功的報捷會。

    方舒的樣貌雖不能和她比,可照片中的兩人卻是那麼的般配,一樣的自信,一樣的光芒萬丈。一瞬間,她有些自卑。他倆,一個是飛機設計師,一個是試飛員,志趣相投平時肯定有說不完的話吧。不像她,哪怕用盡了全力,對他工作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表面,說不上話分享不了工作中的趣事瑣事。如果方舒沒犧牲,他倆現在肯定過的很幸福吧。而她,可能也只能和追星的人一樣,遙遙的望著永遠觸摸不到的偶像。

    她重新把那照片合在原地,也許這照片根本就不是不小心倒的,是他放不下忘不掉看了又徒增感傷特地倒合在那裡的。

    她頹然的將玻璃門關上,一瞬間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感覺好累好累。

    他本來就是與她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兩個圈子沒有任何的交集,是她不撞南牆心不死,非要強求倒追來的,果子果然是苦澀的。

    可她還是好喜歡他呀,這麼費勁心思追來的男神,怎可以輕易放棄,明明幾天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她恍恍惚惚的,把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還是主動給他發了微信,反正也是她先主動的,不差這麼一次。

    然而,信息發出去很久,久的她坐在沙發上默默的看著他牆上的鐘走完了一大圈,依然一個回應都沒有。

    鼻尖酸澀,她吸了吸鼻子,長舒一口氣,苦澀的自嘲了一下,站起身來往外走。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

    夏晚檸在家裡一個人胡思亂想內心戲腦補很多,其實鄭淮景沒有她想的那麼複雜,他不是避她不願見她,只是純粹的沒時間。

    楚老病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守在病床前聽他做最後的交代。他心裡很焦急,在等著王黎給他發代號30的新機設計圖,他想讓楚老看一看,不帶遺憾的走。

    30的研製從前期調研到立項,再到設計發圖,整個C飛所加班加點只用了短短數月,直到昨天深夜總算完成了全部機體結構全數位化數模設計,現在應該是在做著最後的完善整理工作。

    手機響了,他以為是王黎,趕緊點開,卻是夏晚檸。他想著大事在前,鬧矛盾的事不急,也正好彼此都可以冷靜冷靜,他便沒回復她。改而催促王黎不管有沒有完成先把設計圖發給他,生命不等人。

    楚老戴著氧氣罩,虛弱的說:「扶我起來。」

    他的家人自然不讓他冒著險,說句實在的,這個時候的楚老全靠氧氣撐著,已經沒有力氣可以坐起來了。

    「您先好好休息。」

    楚老輕輕搖搖頭,「沒機會了,」他看向一旁的鄭淮景,「把我的電腦打開。」

    鄭淮景心領神會的將他扶起,讓他靠著自己,把電腦挪到了他的面前,「師父,您說。」

    光是靠著就幾乎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他喘了幾口氣,仿佛拼盡了全力,虛弱的說:「C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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