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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7:20 作者: 彌吹
    趙沉星眯了眯眼,「哎。」

    戴豐宇慢半拍才反應過來,頭髮都要炸了,「靠!」

    平常問他字的人很多,他居然半點沒覺得這是陷阱!

    趙沉星嗤笑一聲,「兒子還有哪道題不會,爹都給你講了。」

    戴豐宇不甘心,拍開習題冊,坐直了問他,「不行,我也來問你一個。」

    他話音落時,沈律正同池然一前一後進來。

    沈律落座,池然輕聲跟他說了句什麼,才抱著書走開。

    戴豐宇沒注意,滿腔鬥志地發問:「葫蘆娃的什麼人被蛇精抓走了?」

    趙沉星瞄了他以及他身後某個人,「他大爺。」

    「你怎麼罵人呢?」戴豐宇大概是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回答,糾正他,「是爺爺!認真答題。」

    沈律看了他們一眼,上身微向後靠。

    戴豐宇縮回腿,讓過路過的安雪霽,繼續道:「這題不算啊,我換一道。」

    「十把刀,我拿走兩把,還剩多少把?」

    趙沉星不自覺地瞟了沈律的方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目光被捕捉對視上一瞬,又迅速剝離開。

    趙沉星回過神,磨了下牙關,「十把。」

    戴豐宇失望的肉眼可見,「怎麼會是十把?你仔細數數?」

    趙沉星難得正經回他,「我出錢給你補上了那兩把,不行?」

    戴豐宇:……

    沈律在身後低笑出聲,聽得趙沉星耳根微癢。

    戴豐宇還是過不了自己剛剛被坑那道坎,納悶道:「就怎麼著都坑不到你唄?你就沒被坑到過?」

    畢竟少有男生不愛當人爸爸。

    趙沉星揉了揉耳朵,一眼乜過去,「我自幼喪父。」

    戴豐宇被徹底噎住,苦巴巴地悶了一會,沒過幾秒,等來回拿東西的安雪霽從被遮擋住的視野里走開,才重新振作精神,「得,我這虧不能白吃,趕緊把這道題講給我聽。」

    趙沉星默了一下,黑濃的眉眼間情緒不明。

    他掃了眼那道題,抬起手隨意比劃兩下,「這題你可能是被題干繞住了。這個磁場左手螺旋……」

    戴豐宇起初聽得很認真,但看著看著就顯然走了神。

    趙沉星的手實在很漂亮,手指瘦長筆直,指甲的弧度圓潤乾淨的恰到好處,極具力量感的手背腕骨處能輕易看見覆在皮膚下的筋骨。

    看起來就打人很疼,但耐不住好看,能讓人一直盯著瞧。

    戴豐宇半聽不聽地看了會,忽然屁股底下的椅子腿被踢得「咚」的一聲響,他原本就在走神,登時嚇得他魂不附體。

    趙沉星不明所以地收了手,蹙眉向後看。

    戴豐宇同樣轉過腦袋,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沈哥」。

    沈律面無表情地抽出一本筆記,沉聲道:「你那道題這裡有一樣的,過程很簡單,看看就會了,用不著問人。」

    戴豐宇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哪裡不對勁,怎麼一大早地盡被人踹椅子。

    趙沉星回過身,扯了扯帽子邊沿,不置可否。

    室外的冷雨依舊斷斷續續地下,直到晚間,天際才露了點霞光,很快又被黑暗湮沒。

    趙沉星一路僵著脖頸出了校門。

    安雪霽將圍巾向上拉至唇邊,挽著羅菲菲小步小步地晃悠,一邊不住地瞟向就在她前方不遠處,隔著幾米距離一左前一右後走的趙沉星和沈律兩人。

    沈律身形高拔,很容易就注意到。

    安雪霽盯著那道背影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問羅菲菲道:「你覺得班長和趙沉星關係怎麼樣啊?」

    羅菲菲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略一思索,猶豫道:「我覺得好像挺好的,但有時候看起來關係又很差,就好比現在這樣子。」

    趙沉星原本就是招人的長相,從不缺乏關注度,A班大部分人多多少少會留意著他,他最近狀態不好自然也都注意到了。

    而在這個狀態之前,全班人有目共睹,都覺得趙沉星其實和沈律之間並不像傳聞中那樣劍拔弩張,甚至可以說是頗為和諧。

    然而現在,兩人中間像突然劃開一道洶湧鴻溝,雙方都有意保持距離,那種矛盾而又僵持的氣氛其實仔細觀察就能感受到。

    這半點不像是吵架之後的冷漠劃清界限。

    兩人刻意保持的距離倒像是某種隱秘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像冬日的湖面,空氣與水隔開密厚冰層,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從崩裂的冰面縫隙處親密接觸。

    安雪霽咬了下下唇,她是聽到過沈律說的那句幾乎是明示意味的話的,但現在的情形有變,她覺得或許她還是有機會的。

    又或者,本來就是她理解錯了呢?

    她今天觀察了一天,總覺得兩人的關係也不過如此,或許本來也沒有到那地步,當初只是隨口開的玩笑。

    羅菲菲喟嘆出聲,「希望能恢復以前那種狀態吧,帥哥站到一起才雙倍養眼啊……」

    安雪霽側目看著她,半晌,才垂下眸光,心裡有了些別的打算。

    被背後議論的趙沉星毫無所覺,晚飯後沒多久,尚還窩在沙發里的時間段,門鈴乍然響起。

    趙沉星猛地起身,一隻腳踩在地面,另一隻腳彈跳起來,是個下意識隨時準備跑的姿勢。

    他見關蓉去開了門,聽到門外的熟悉的嗓音時,才稍稍放下心,也不仔細分辨她們聊的什麼,就重新窩回沙發一角,將長腿蜷回去,手臂從抱枕上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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