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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頁

2023-09-19 11:55:18 作者: 陵萌
    蕭靖川也是進軍校後學會的抽菸,大環境就這樣。而蕭縱第一次抽菸則是在宇宙空間站里待了半年,下了宇宙飛船後他第一件事不是找食物靈魂,而是跟發射著陸站的工作人員要了一根煙抽。

    勞資信了你的邪!

    蕭縱面無表情道:「你抽你的,我又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問道:「什麼時候學會的?」

    顧引吸了一口,薄荷的味道充斥著口腔鼻腔,眼前的煙霧朦朧了那張清秀的臉龐。

    「第一個隊友在任務中被敵人殺死時。」他說:「給他斂屍了之後,我才開始抽的。」

    只有最平凡的煙火才最具有人間的氣息。

    那時候整支煙燒完顧引都沒發現,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間燙了兩個小傷痕,後來退伍時一併被抹去了。

    蕭縱沒再說什麼。

    在這顆星球看不見的角落,有無數英雄冒著生命危險奮鬥在戰場、科研的第一線,用鮮血與生命換來時代的進步,他們的名字雖然不為民眾所知,但世上總有人會永遠將這些英雄銘記在心。

    **

    就從別墅到後花園這點距離,蕭縱已經迅速想好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

    所有盲盒無非都是從「吃醋」這個大盒子裡抽出來的,他堂堂一名集團總裁,手底下的員工有幾百萬人,怎麼可能連自己的omega都哄不好呢。

    ——只不過顧小引那副貓也不抱的樣子有點可怕罷鳥。

    訓練場附近,管家已經指揮傭人在屋檐下擺了銅製的雕花桌椅,並擺好了茶點。

    都是按照每個人的習慣來安排的。

    蕭縱喜歡在喝紅茶時加兩顆方糖,顧引喝白茶,而陸警官則表示自己只要一杯檸檬水就好。

    反正已經這麼酸了,不在乎再酸一點。

    蕭縱坐下時已經恢復了淡定,他主動出擊地問道:「你們現在審訊到哪個階段了。」

    這要是換別人問出這種問題,警方會第一時間警覺並拿出官方那套回答。

    但蕭家將那天在安全屋裡突破的「未命名」的衛星和帳戶全交給警方,什麼時候能把自己摘乾淨就看警方的偵辦速度,而警方對行動判斷失誤具體需要負多大的責任,也要看蕭家最終究竟能摘得有多乾淨。

    尤其是聽證會之後,兩方更完全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蚱蜢,一方出了麻煩另一方肯定跑不掉。

    陸警官出門前跟上級匯報過,王局的意思是讓他看著辦。

    陸仁佳的斟酌在來的路上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見面也就單刀直入道:「葉雨濛和劉建的口供對不上。」

    「本來空襲的事情跟他沒什麼關係,」陸警官喝了一口檸檬水,道:「但劉建交代出的事情疑點比較多,葉雨濛又拒不承認,證據鏈本該一環扣一環,現在偏偏斷了最關鍵的一截,我們懷疑是不是和未命名有關。」

    劉建交代得比較多,陸仁佳簡要講了一下。蕭縱沒什麼表示——這些汪律師都會定期跟他匯報。

    顧引就不一樣了。

    他傷好後大家都不讓他參與這些事,他只能在家裡等著,等待這些權力相互碰撞博弈的結果。

    因此顧引聽說了劉建的計劃時,彎彎的眉毛挑得老高,「二次……標記?」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蕭縱不肯讓他聽了。

    假如葉雨濛真的是主使,舊情人因愛生恨,蕭縱夾在中間,怎麼做顧引都可能會不高興。

    清風攜著花香襲人,暖陽曬得人昏昏欲睡,不遠處時不時傳來士兵的報數聲,搞得好端端一座別墅跟軍營似的。

    陸仁佳拋出的不僅是一個問題,對蕭縱來說也是一次選擇。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葉雨濛面對盤問時選擇將蕭縱處境推往更嚴重的境地。

    而此時蕭縱甚至犯不著撒謊,只需推脫一句「這事都交給律師去做」,葉設計師一輩子努力就全玩完了。

    顧引也偏頭看著他,給司令順毛的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

    蕭縱沒有與他對視,沉吟片刻後他嘆了口氣,乾脆道:「我不認為這是葉雨濛主使的。」

    他做不到把自己變成葉雨濛一樣的人,因為曾經的埋怨和介意,在逮到機會後加倍還回去,活成自己過去最討厭的樣子。

    他說出那句話後,沒注意到顧引悄悄抿了抿唇,暗自鬆了一口氣。

    蕭二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因為顧引也沒捋清自己的想法。

    顧引不願意承認他嫉妒葉雨濛曾經完完整整地擁有整個學生時代的蕭縱,沒有家族、公司、責任,就是一個青澀並且不成熟的蕭縱。

    但那時顧引自己才八九歲,這根本是一道無解的題,醋得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可愛情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啊,顧引心想。

    獨占欲是愛情里最奇妙的東西,除了蕭縱以外,顧引從沒有對其他任何事物產生過這樣的念頭。

    另一方面,無論顧引經歷過什麼,在他心裡公正依然高於其他。

    他的大貓貓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地位高超卻依然有一顆仁慈的心,藐視權威但也會用平等的眼光看待普通人。偶爾會鬧一點小脾氣,可絕不會為一己私慾去傷害他人。

    顧引願意用生命來守護這一份純粹和初心,不讓任何人傷他的心。

    所以無論蕭縱怎麼回答,他都會陷入一種微妙的矛盾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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