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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4:24 作者: 子非大魚
他無法預見未來,但他希望能和賀昭度過往後的每一天,希望賀昭輕鬆自在。
沉默了片刻,易時慢慢地說:「好,我們給彼此一些時間。」
這下輪到賀昭沉默了,剛剛口若懸河說服人的勁兒全沒了,摟住易時不說話。
易時和他不一樣,易時決定了的事就是決定了,不像他游移不定。
易時問:「你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賀昭說過的話太多了,但他似乎知道易時要問哪一句。
他點了點頭:「記得。」
易時又問:「還算數嗎?」
賀昭抿著唇,再次點了點頭:「算數。」
易時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對戒指,很簡單的寬版。
「戴上嗎?」易時問。
賀昭笑了,伸出手:「你這算哪門子求婚?」
易時把戒指套入他的無名指:「不算?」
「算。」賀昭改口,把另一隻戒指套進易時的無名指,舉起手對著檯燈看,「白金的吧?居然還鑲了鑽,很貴吧?」
易時用指節輕輕一叩他的額頭,賀昭又抓著他的手看,易時的手比他大一點,手指修長結實,骨節分明,戴著這對戒很好看。
「你這樣戴著看起來都不像對戒,人家還以為只是時尚裝飾品。」賀昭說。
易時說:「丑的你肯戴?」
賀昭沒有說話,抱住他脖子,跨坐在他腿上,在他頸窩裡輕嗅,一點一點地吻他。
易時和他十指交扣,呼吸交纏,兩人什麼也沒說,卻又好像說了很多話。
……
「花燭夜耶,你以後就是我的老婆了。」賀昭靠在易時懷裡,尾音微微上揚。
易時額角全是濕漉漉的汗,從喉嚨含糊地笑哼了一聲:「你確定?」
易時終於笑了。
賀昭也懶得跟他理論了,環住他的脖子,貼著他指揮:「我們去洗澡。」
光說卻動也不動,易時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托抱了起來,臂彎堅實有力,走得很平穩。
賀昭在他手臂上摸了一把,吹了聲口哨。
易時的事定下來之後忙了很長一段時間,成功拿到offer之後反而有了一小段空閒。
賀昭恍惚回到了高三,易時成功被保送,多出來了幾個月時間,就一直圍著他轉。
但興許是之前奔波勞累過度,易時閒了沒幾天竟然感冒發燒了。
賀昭跟易時在一起這幾年倒也有見過易時感冒,卻是第一次見他發高燒。
說不上什麼心情,特地請了假在家照顧男朋友。
「真可憐。」賀昭替易時測體溫。
吃了退燒藥,出了一身汗,總算降了體溫。
「退燒了。」易時啞著嗓子說。
「你中午也退了一回,又燒回去了。」賀昭拿了乾燥的睡衣,非要幫他換,一顆一顆紐扣解開,又一顆一顆繫上,目光流連忘返。
易時:「……」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鬧著,沒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藥效起作用了,易時沉沉睡去。
賀昭沒事幹就坐在床邊盯著這個病人看,成年後的易時輪廓越發英挺冷峻,少年時期那一股鋒利感並沒有消失,依然清冽肅冷。帥是帥,有點兒冷,有點兒凶,這會兒睡著了,眉眼依然沒有舒展。
但是淡色的唇怎麼看都很適合接吻。
身材比以前還要高挑一些,肩膀寬脊背挺拔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上衣服看著仍有點兒削瘦,但他常年健身,衣服下面肌肉結實,腰腹線條分明,賀昭再清楚不過。
他坐著欣賞了會兒男朋友的美貌,沒忍住在他唇角親了一口,起身去熬粥。
賀昭基本上沒有照顧病人的經歷,但是從小到大生病時被照顧得不少,大體流程還是很清楚。
廚房已經很久沒人下廚了,一直都是易時做飯,他做什麼都很合賀昭胃口,但他越來越忙就沒時間下廚了,賀昭懶,基本都是吃外賣。
賀昭的思緒被勾起來了,洗著菜漫不經心地胡思亂想。
他們在這兒住了好幾年,這間屋子像一位老朋友旁觀著他們的日日夜夜。
賀昭平時不認真上課,到了複習月為了不掛科天天熬夜,深更半夜,易時還給他緊急補習高數。
賀昭英語六級掛了一次,林茂修嘲笑他丟了自己男朋友的臉面。賀昭誓要發憤圖強,爭取有一天可以用英語和易時的家人自然對話。易時沒有鼓勵他,還冷漠地說不必了,他爸和弟弟都在學中文,成果比賀昭學英文好,氣得賀昭掐他脖子。
賀昭和同學朋友聚會,喝多了酒,打電話讓易時來接他,醉醺醺地很興奮,一回到家就摟著人親。易時明顯生氣了,任由他動手動腳可就是不理他。賀昭按捺不住了,不停地蹭他,說好話哄他,發誓以後喝酒都跟他報備,喝一口都讓他來接。
賀昭拍畢業照的時候,爺爺奶奶都來了,在這人生很值得紀念的時刻,易時不得不假裝成「普通朋友」,就和其他朋友一樣。賀昭有些不忍,悄悄和他牽手,易時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虎口。
高高瘦瘦的男生成熟了一些是肯定的,這幾年忙成這樣成長迅速,但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硬要說的話,柔和了一些。第一次相遇突兀於人群之外鋒利又冷漠的少年依然冷靜淡漠,但他已經走進人群里,不活絡卻不再拒人千里之外,也不再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