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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0:13 作者: 船錨
    [柏氏小助手提醒您:今天是您同事「陸念」的生日哦,點擊下方連結,為他送上生日祝福!]

    柏煬盯著被特意標出的「陸念」二字。三十秒後,柏煬再次勾起鑰匙,關上陸念家的門,快走到停車場,跳上新買的越野車,點開去P城的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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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天空泛起好看的魚肚白色,高速公路上偶爾閃出幾輛車,冷風透過車窗灌進車裡,理智重新占據柏煬的大腦的上風。

    他反覆思索他為什麼會開了一夜的車,去找陸念。

    昨晚那一瞬,他太想見陸念了,想到一刻都不能耽誤。可歸根結底,他喜歡的是賀暮,他和陸念從小就是水火不容的情敵關係。他可以為了賀暮失智,但他為了陸念失智算什麼。

    高速路前方出現掉頭的標識,柏煬握緊方向盤,眸色一暗,視線在掉頭和繼續直行上打轉。拐彎處的最後一秒,柏煬猛地掉頭,車子駛向回S城的方向。車邊兩側開始出現來時的風景,比夜晚看的更加清晰。柏煬本以為他會平靜下來,卻沒想心裡更加煩躁。

    五分鐘後,柏煬下了高速,把車拐進介於S城和P城之間的小鎮。他想就算不去找陸念,他這個假期也不能耽誤。柏煬找了間酒店,開了個房,簡單洗漱後,在房間眯了一會。他休息夠了,拿著房卡打算下樓轉轉。

    樓下的酒店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一群人站在一起罵罵咧咧,時不時蹦出難聽的方言髒詞。柏煬蹙眉,想貼邊溜出去,卻無濟於事。無奈,他只能回到酒店大廳,坐在沙發上,等著那群人吵夠散去,他再跟著出去。

    邊上有嘴碎的男女老少,說那家人閒話,「那個女的就是個婊-子,跟別的男人鑽酒店,這不被她老公逮住了吧。」

    有人不同意,「哪兒呀,我聽他們說,那女的是被被她老公強迫著娶的了,那男的還天天家暴她。我要是她,我也跑,我也在外面找男人。」

    一群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閒話。柏煬聽得腦袋大,他起身,想著無論如何也得走出去。

    他半個身子都擠出酒店大門了,卻聽身後男人突然爆吼一聲,「老子今天必須打斷你的胳膊,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敢出去偷人!」

    斷胳膊,斷腿?

    柏煬下意識回頭去看,男人袖間亮出一道寒光。柏煬立即轉身,快步上前,撥開人群,左手抓住男人脖子,用力把男人向後一推,右手手腕在猛地懟在男人持刀的手上。衝擊力的作用下,男人手上的刀「吧唧」掉在地上。

    眾人驚呼,這才想起來去撥報警電話。

    「看老子不砍死那個死婆娘的手腳!」男人撲騰著還要去夠刀,柏煬眉頭一皺,一腳踹在男人膝上,男人向後一摔,柏煬順勢把男人的雙手反手一扣。他蹲下身,直視男人,冷聲道,「你要斷誰的胳膊,斷誰的腿?」

    男人發出斷斷續續地哀嚎聲。

    民警來的時候,柏煬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男人被他弄得漲紅了臉。民警拍拍柏煬的肩,誇了聲,「小伙子,好身手!」隨後又說,「但你還得和我去趟警局,配合調查。」

    柏煬應了聲,跟著上了警車。

    民警是個中年大叔,一邊開車,一邊打趣,「小伙子,知道你身手好,但你剛剛下手也太狠了。不過狠點好,狠點好,活該讓那個老刺頭進進醫院,糟個幾天的罪。」

    柏煬低聲「嗯」了下,閉著眼靠在椅背上。

    回想剛剛那事,他倒不覺得他衝動。他雖然不愛管別人的閒事兒,但真的遇上對方持凶傷人,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這是原則問題。

    但他今天確實下手有點狠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對男人那句,「打斷胳膊,打斷腿」這麼敏感。剛剛他衝過去,奪下男人手中的刀時,腦海里出現的全都是,當年葉家刁鑽蠻橫地說,「要卸了陸念的胳膊和腿。」

    柏煬皺了下眉。

    他又想起賀父那次給他說的,要讓他好好想想當年究竟為了什麼打人。到底是賀暮一時的名譽重要,還是....

    還是陸念的命重要。

    柏煬突然清晰的意識到,他當年打架不是為了維護賀暮的名譽,是為了保住陸念的命。

    當年,陸念出了那檔子的事,得罪了葉家,隨時有斷胳膊斷腿的風險。而他柏煬也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愣頭青高中生,他想替陸念擺平這件事,就只有把自己送進輿論中心。只有他犯了比陸念更嚴重的錯誤,葉家才會放過陸念轉而盯著他。

    陸念是陸家不受重視的私生子,但他背後還有柏建國、柏太的勢力。他肯定會受到懲罰,但一定不至於缺胳膊少腿。

    權衡利弊,只有他站出去,才是事情的最優解。

    而所謂的賀暮的名譽,不過是少年心氣作祟,為了掩蓋不正常的行為邏輯,才隨手扯得幌子。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六年前的衝動,執行任務時的腦中所想,還有今日的種種....

    他捫心自問,如果時間回到六年前的夏天,他還會這麼做嗎?

    柏煬倏地睜眼,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中午十二點剛過,距離一天結束還有十二個小時。關掉手機,柏煬催促開車的民警,「麻煩快點,我還有事要處理。」

    從派出所出來時,柏煬打車到了酒店,又在酒店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再次把車開上去P城的高速路。音響里還在播放著港式情歌,只是這次,柏煬內心不再漂浮和焦躁。他堅定地打著方向盤,不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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