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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0:13 作者: 船錨
導演和製片是拿白冰置氣,想證明自已在組裡的掌控權和話語權。可在這麼爭下去,倒霉的不止白冰,整個劇組都得跟著陪葬。
陸念把整包紙巾都放在白冰手上,輕聲說,「先別哭了,我去處理。」說著,他又讓助理叫來化妝師來給白冰補妝。
陸念帶著柏煬往出走,臉上沒有來時的輕鬆笑意。他對柏煬解釋裡面的狀況,「《兇手》劇組的主權定位有問題,權利分配模糊,沒有定好主導權。」
柏煬沒跟過組,也不太了解拍攝的具體細節,「所以到底要聽導演的還是聽製片人的?」
陸念解釋,「電視劇基本都是導演說了算。可能是馬老師之前一直是導演,沒做過製片,角色身份沒轉換過來,在劇組指手畫腳惹到了李導。」
柏煬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陸念,沒再開口。
兩人走到《兇手》的保姆車前,陸念還沒上去,但卻聽見了裡面的爭吵聲。陸念頓了下沒著急上去,他走到角落,盤算著這事怎麼處理比較好。
無論如何,馬白安都是他的恩師。讓他在恩師氣頭上去勸恩師放權,這擺明了就是點炮行為。其次他還是製作方,地位無形地高於馬白安。這時他在指責馬白安做得不對,弄不好就成了他逼迫老師認清現實,損傷師徒情誼。
柏煬往保姆車上走,「我去說。」
「別。」陸念拉住柏煬的袖子,嘖了聲,「你還不了解行規,說什麼說?」
馬白安養尊處優慣了,脾氣不好人又有些古板迂腐。他這人好面子,吃軟不吃硬。當年他在學校開講座,有個大一新生當眾指出,他的新劇有嚴重的邏輯問題。馬白安臉上當時就掛不住,還是校方出來打了個圓場,讓講座才能繼續下去。後來,馬白安雖然變相承認了新生指出的問題,但每次聚會時,他都要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出來反覆鞭屍。
柏煬坐在長椅上看手機。他餘光掃見陸念正握著手機,抿著嘴,神情嚴肅,來來回回地踱步。柏煬一直以為陸念的信手拈來和雍容閒雅是與生俱來的。但沒曾想過,陸念的精英做派也是一點點在現實的泥濘里滾出來的。
「陸兒。」余琰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
聞聲,柏煬蹙眉掃了眼余琰,漫不經心地站起身收起手機,無形中做出防禦姿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見這人第一眼就不對付。
陸念怔了下,走向余琰,「你怎麼出來了?裡面現在什麼情況?」
余琰咳了聲,「我出來透個氣,看到你在我就過來了。裡面馬老師還是不放權,一直壓著李導,李導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就槓上了。」說著,他搖搖頭,看了眼天色,「今這一天算是浪費了,統籌那邊都快急瘋了,這一天就燒進去了大幾一起萬。」
陸念一時還是想不到好對策,但雙方要是一直僵持著,對劇組沒一點好處。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上去看看。
余琰一把拉住他,低聲呵斥,「你去做什麼?道理誰不懂?但誰敢說?兩人現在都在氣頭上,你要是順著馬老師,你就是欺負李導是外人,得罪的是李導。可你要當眾教訓你親愛的馬老師嗎?」
柏煬掃了眼余琰拉著陸念的手,而後自顧自地邁著長腿往保姆車上走。
陸念見到柏煬走了,皺眉嘖了聲。他知道柏煬的臭脾氣,不免心下一慌,甩開余琰攥著他的手,去追柏煬,「柏煬,你幹什麼,你給我站住!」
柏煬腳步加快,三步兩步走到保姆車邊,拉開車門,抬腳跨了上去。上車時,他透過後視鏡掃到跟在他身後的陸念,和呆呆站在原地的余琰,嘴角不由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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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車裡煙霧繚繞,桌上堆滿了菸頭和文件。馬白安和李導兩個人原本本還在爭論。但李導看到柏煬的上車的一瞬,選擇了閉嘴。李導氣不打一處來,只是對著柏煬、陸念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倒是馬白安頭也不抬,像是沒注意到來人。
編劇是柏氏的人,見到柏煬和陸念後,他悄悄鬆了口氣,「柏總,陸總,你們怎麼來了?」
一聽到「陸總」兩個字,馬白安立刻抬眸,略帶挑釁地掃了眼李導,又對著陸念勾勾手,拍拍自已身邊的位置,「小陸,來來,來坐這兒。」
果然李導聞言立刻皺起眉,一瞬不瞬地盯著陸念,看著陸念到底要坐哪兒。
陸念太陽穴一跳,正在想推辭拒絕。柏煬卻慢悠悠地走到李導身邊坐下,衝著陸念挑眉,又睨了眼馬白安身邊的座位。
都忘了這個臭小子也是投資人,地位和自已是對等的。現在倆人一人一個坐在導演和製片人身邊,就不涉及站隊問題了。陸念無聲輕笑,放鬆了些,在馬白安身側落座。
柏煬倚在真皮靠椅上,看模樣還真有幾分投資人的架勢。他撩起眼皮掃了眼統籌,明知故問,「這麼好的天氣,怎麼停工了?」
統籌敢怒不敢言,眼神從李導和馬白安身上飄過,嘿嘿笑了下,沒開口。
陸念佯裝不知情,順著柏煬的話,問馬白安,「馬老師,怎麼回事?」
「小陸。」馬白安點了根煙,夾在手裡,眯了眯眼,岔開話題,「我是哪一年獲得梔子花最佳電視劇導演獎的?」
陸念不假思索,「08年、15年、還有去年,三年的最佳導演獎,都花落老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