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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0:13 作者: 船錨
    「嘔...」陸念推開柏煬,捂住肚子,弓著腰,慘白著臉,鼓著嘴,往洗手間跑。

    柏煬皺眉嘖了聲,快走兩步,攙著陸念,三步兩步帶他走到包廂里的洗手間。陸念衝到馬桶前,抱著馬桶瘋狂嘔吐。吐完之後,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柏煬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又喊來服務生送水。

    柏煬陰著臉幫陸念漱口,陸念軟成一攤泥似的窩在柏煬懷裡,不斷痛苦呻-吟,胸腔起伏一陣一陣的,五官也痛苦地扭在一起。

    服務生看不過去,幫著處理現場,他看了眼陸念,又小聲抱怨,「剛剛這夥人喝的可厲害了,可他們都指著他一人灌,真是的。」

    「喝了多少?」柏煬幫陸念順著氣,隨口問道。

    服務生瞧著柏煬的樣子,有些發怯,小聲道,「一共喝了好幾箱啤酒,兩瓶白酒,還有好多紅的。我看其中有小一半都是他喝的。」

    柏煬看了眼服務生,「他自己喝的,還是別人逼的?」

    聽見有人說話,陸念暈暈乎乎地撩起發紅眼皮,迷迷瞪瞪地看見頭頂柏煬鐵青的臉。陸念亂七八糟地笑了下,伸手拍拍柏煬的臉,眼神乾淨純粹,嘴上帶著笑,「柏兒,劉...成了,能招...了。」

    他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可柏煬卻聽得明明白白。一瞬間,柏煬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被迫阻斷所有的血液運輸,酸酸麻麻的受不了。他突然覺得他剛問服務生的話太傻-逼了,陸念主動喝和被迫喝,在這個事兒上又有什麼區別?

    服務生縮了縮脖子,回答柏煬的問題,「他...他自己喝的。」

    緩了兩三秒,柏煬讓服務生送來陸念的外套和圍巾。柏煬用自己的夾克和陸念的外套,把陸念包裹緊實,又替他系上圍巾。然後他打橫抱起陸念,離開省城飯莊。

    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柏煬小心翼翼地把陸念放進后座。車裡空間就那麼大,陸念又是個大男人。他蜷著腿,睡得極其不踏實。

    柏煬關上後排車門,睨了眼省城飯莊的門牌。他坐回到駕駛位,把空調調到最高,儘量平穩地開向陸念家。

    回家路上,陸念哼哼唧唧地睡著不安穩,嘴上也跟著瞎嘟囔的,含含糊糊地說著什麼。

    「說什麼?」柏煬聽得不太真切。

    陸念哼唧了下,但柏煬還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柏煬皺了下眉。他把車停穩在路邊,靜下心,仔細分析著陸念說的話。

    「我的手是拿...拿攝影機的,不是給你...你敬酒的。」

    柏煬的視線牢牢盯在陸念身上,眉頭也越皺越高。他盯著陸念看了會,什麼也沒說,繼續開車。到家後,柏煬抱著陸念,用陸念的指紋解開門鎖。

    柏煬把陸念放在床上,幫他脫了鞋,又簡單幫他做了洗漱,脫了外衣。弄完一切,柏煬已然熱得滿頭大汗,他想去開窗,但看著床上眼尾猩紅的人,到底還是沒開。

    他脫了外套,坐在陸念床邊,陸念一會喊著要喝水,一會又是要起夜,還喊著胃疼。柏煬也不敢走,索性就一直坐在陸念邊上,在外賣平台上叫了醒酒藥,又點了些吃的東西。

    兩包解酒藥喝下去,陸念狀態好些,整個人陷進被子裡,慢慢睡著了。

    柏煬看著陸念,用食指戳戳他的腦門,心中腹誹,「你就不能給我安寧一天?」

    第24章

    柏煬守了陸念一夜。天快亮了, 見陸念也沒再哼哼唧唧,他便關了陸念的鬧鐘和手機,又把屋內的床簾拉得嚴絲合縫, 悄悄離開了。

    中途,陸念迷迷糊糊地醒過幾次, 卻都以為天還沒亮,時間尚早。於是他又沉沉地睡去。直到徹底睡飽後, 他撩起沉沉的眼皮, 看著天花板發呆。他胃裡翻天倒地的疼, 身上也乏力到家, 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斷斷續續地浮現出昨晚喝酒的事兒, 記憶只留在劉希平原諒他之時。

    後來發生了什麼?

    陸念揉了揉發漲腦袋, 實在想不起來了。

    「醒了?」柏煬推開門, 客廳里柔和的光線一下湧進黑乎乎的臥室, 陸念眯了下眼, 看見柏煬正倚在臥室的門框上。柏煬逆著光, 光暈勾勒出他立體的五官輪廓。

    真是好看啊。

    陸念眯了眯眼, 又收回視線。

    柏煬走進屋裡, 他從床頭柜上拿起水杯, 遞給陸念,「先喝水。」

    陸念慢吞吞地從被窩裡鑽出, 柏煬在他身後塞了個靠墊, 陸念靠上去, 接過水杯喝了口,聲音沙啞,「現在幾點了?」

    「下午五點, 自己算算你睡了多久?」柏煬淡淡道,順手打開床頭燈。

    「招商那邊怎麼...」陸念皺了下眉,沿著床邊尋找手機。

    「我剛和蕭楨同步過,招商目標已經完成了八成。」柏煬把他按回床上,聲音冷冷,「昨晚的事兒,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聽到招商已經可以順利開展,陸念不由鬆了口氣,心情也輕鬆了些。他瞥了眼柏煬,無辜搖頭,輕笑,「我和你說什麼?倒是你現在在我家,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一股氣一下就涌到柏煬腦門上,但瞧著陸念蒼白的面頰,他硬生生地忍住。他的舌尖頂在口腔內壁,盯著陸念看了好半晌,轉身走了。

    陸念收起笑容,揉揉酸脹的太陽穴。他做的不過都是分內之事,在這個職位上,拿著這個職位對應的不菲的薪水,他就有義務要替公司解決這件事。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大張旗鼓地拿出來炫耀討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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