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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50:13 作者: 船錨
    一拳打在棉花上,這種感覺不好受。

    柏煬面色陰沉,直到汽車完全消失在視野里,他才狠狠地吸了口煙。

    六年未見,陸念功力未變,還能精準地踩在他的怒點上,勾起他心中的火。

    欠揍極了。

    第2章

    車上老趙問,「陸總,現在送您回家嗎?」

    公司的主心骨剛沒,這兩天公司極度混亂,全都在忙柏建國的後事兒,好多高管領導都趁著這個機會溜出去玩了。

    陸念看了眼腕錶,不過剛16點,便說回公司。剛才出師順利,難免心情不錯。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渾身愜意,嘴角一點點勾起。

    老趙透過後視鏡瞧見陸念的表情,摸不著頭腦。剛剛還悶悶不樂的人,怎麼參加了一場葬禮就...就這麼高興了?葬禮還有這效果?但總歸是領導的事兒,他一司機也不好多揣測,只是穩穩地開車,把人送到公司。

    陸念下車,進了柏氏傳播,前台小妹和他打招呼,他微笑點頭,又輕車熟路地上電梯,按了8樓,可視線卻反覆在「11層」的按鈕上打轉。

    一會功夫電梯就到了,陸念下了電梯,還沒走兩步,就瞧見他的小助理娜娜,正被一圈人圍著閒聊,遠遠就聽見有一女人玩笑說,「哎呀,娜娜,你這雙眼皮是做的吧?」

    「嗯,夏天做的,怎麼了嗎?」娜娜回答得不情不願。

    「怪不得看著這麼不自然。」

    旁邊的男男女女笑鬧成了一團,明顯超過了正常玩笑的尺度。

    陸念上前,圍著的一群人看到他,立馬啞了聲,怯怯地叫了聲,「陸總。」娜娜也看向陸念,可憐兮兮的,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陸念輕笑,看向剛開玩笑的女人,認真詢問,「你的眼睛也是做的嗎?」

    女人搖搖頭,頗為驕傲,「才不是呢,我這是天生的。」

    「這樣啊...」陸念點頭,頓了下,然後輕聲感慨,「但看著好像有點不自然。」

    「行了,散了,都去忙吧。」陸念揮揮手,又對面色鐵青的女人,笑說,「開玩笑的,別放心上,你眼睛挺好看的。」

    這句話,是女人本來打算氣完娜娜,再和娜娜說的,現在卻被陸念搶了先。陸念卻用女人的邏輯打敗女人,逼得女人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在座的都是人精,明白裡面的意思,紛紛回了工位,一邊假裝辦公,一邊偷瞥剛吃癟的女人。

    陸念也往辦公室走,揚眉吐氣的娜娜殷切地替他拉開門,狗腿地說,「陸哥,請進。」陸念沒客氣,進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目光環繞了辦公室一圈,下了命令,「收拾一下,等會把辦公室搬到11樓。」

    「啊?」娜娜正接水,聞言一頓。

    公司一共11層,越往上走越是重要領導董事的辦公室。陸念能力強,進入公司不到三年,就混到了總監位兒。別看只是總監,但從另一個層面上說,他卻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實際權力遠大於職位名稱。所以按理說他的辦公室應該是要挪上去的。

    但陸念一直說自己不是公司開國元老,之前又沒給公司出過資,加上才26實在太年輕,不適合上頂樓,索性一直呆在8樓辦公。人人都說陸總年少有為卻也謙卑知分寸,將來前途無量,雖然頂樓的辦公室也一直給他留著,但從沒見陸念有往上走的意思。

    娜娜從進公司就跟著陸念,一直沒違背過陸念的意思。但這次,她也忍不住好言提醒,「柏總才剛走,新太子指不定哪天就來了。您現在著急搬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對新太子爺有異心,想取而代之呢。」

    「確實有點異心。」陸念勾起桌上一疊重要文書,抬腳走了,「辦公室就交給你收拾了。」

    頂樓的辦公室自然豪華,裡面不僅設施齊全,採光還好,除了辦公會客場所,還自帶了間休息室,和一排大大的衣櫃。陸念摸了摸衣櫃的木質門,心想他的一排的西裝終於有地兒掛了,不至於再窩到椅子後,皺成鹹菜乾,沒法穿出去見人。

    看完了休息室,陸念慢悠悠地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玻璃俯視芸芸眾生。他站在柏氏影視的樓里,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柏煬。

    他12歲才搬到湘南別墅區,看到10歲柏煬的第一眼,就知道完蛋,兩人磁場犯沖,以後八成不對付。

    事實也正如此,他和賀暮走得近玩得好。可賀暮又偏偏是柏煬的「白月光」,他一去找賀暮玩,柏煬就要揍他。儘管柏煬才10歲,但當時的身高體型已經遠壓他一頭,他哪兒是柏煬的對手?

    他只能哼哼兩聲,賀暮聽聲就出來攔柏煬。當著白月光的面,柏煬只好放下拳頭,然後惡狠狠地盯著他,滿臉寫著「勢不兩立」。柏煬警告他,「離賀暮遠點」,他又嘲諷柏煬,「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

    一來二往,湘南別墅的小孩都瞧出不對,說他倆是情敵,在搶賀暮,紛紛押寶看看最後「花」落誰家。這一鬧,就是8年,直到柏煬去當兵,才算告一段落。

    童年的事兒,不敢細想,處處都透露著愚昧和無知。陸念笑著搖搖頭,坐回椅上。

    -

    柏建國的葬禮結束後,柏太約了小姐妹去禪修,早早就跟司機走了。柏太是名門之後,和柏建國的婚姻也是商業聯姻。婚後她才發現柏建國的德行,可又離不了婚,索性各玩各的。現在面對柏建國的死,她倒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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