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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49:13 作者: 開心是福嘛
但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心想或許這樣能勾起那位的興趣。
可他同時也怕得罪人,便又快速紅著臉添了一句:「雖然過程不太愉快……」
面前的男人神色已經不太好,聽見他的補充也沒表現出多大的興致。
舒臨慌的要死,心中已經是十分後悔,不自覺紅著眼低聲祈求:「求求您了……」
男人眉峰微蹙,沒說一句話,轉身進了大門。
舒臨站在門外,死死繃著臉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沒有關係。
反正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是多一次耍賴罷了,大不了多在這裡等一等,或許愚笨的誠心也能打動人呢。
雖然嘗到了挫敗,但舒臨並未就此離去。
他整理了下略微有些寬鬆的西服,重新找了個地方站著,然後呆呆地望著裡面。
腦子裡面湧現出許多想法,比如再次見到剛才那位先生還能如何請求;有機會見到顧先生的話應當說些什麼;商人重利,自己應該拿出什麼樣的籌碼才能獲得幫助……
保安亭里的大叔出來看了他幾次,眼神充滿了懷疑和探究,但或許是舒臨實在是太瘦弱了,看不出什麼威脅來,也沒有出聲趕走他。
舒臨便這樣繼續厚著臉皮站著。
不抱希望而來,心頭卻還是忍不住燃起了火苗。
站了多久舒臨心裡沒有數,但總不會比以前那些老闆難等。
過了一段時間,舒臨看見了剛才的男人去而復返,和剛才不一樣,雖然不是多熱情,神情卻明顯緩和了很多,像是怕驚到他的模樣:「顧先生要見您。」
用了尊稱。
舒臨略微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含義。
他激動地語無倫次:「您說的是我嗎,顧先生要見我?」
「是的,」男人朝他露出安撫的笑容,「我姓林,叫林深,你叫我名字就好,不用這麼客氣。」
突如其來的特殊待遇並未讓舒臨感到興奮,他忐忑不安,甚至有些驚慌失措。
明明是自己求來的機會,舒臨卻還傻乎乎地問了一句:「顧先生為什麼要見我?」
林深對他格外耐心:「待會兒您就明白了,外面冷,先隨我進去吧。」
舒臨暈乎乎的,直到站在會客室外才猛然回神。
之前在外面打的腹稿全部忘得一乾二淨。
他下意識地朝旁邊尋求幫助,轉過身才發現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沒有退路了。
林深敲了敲門,語氣恭敬:「先生,人帶來了。」
而後舒臨聽到一道年輕的男聲:「進來。」
有些啞,似乎生病了。
舒臨想起新聞上面這位顧先生的遭遇,被外公和親生父親家暴了不短的時間,身體應當不太好。
門被打開,林深沒有進去,對舒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緊張後知後覺席捲全身,舒臨覺得自己快要同手同腳了。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踏了進去,身後的門隨之合上,像是將他關進了一座華麗的牢籠里。
會客室布置典雅,腳下是柔軟的地毯,兩側是軟椅,中間是茶几,再上面是主位——那裡坐著一位十分年輕的男人。
五官英俊立體,不笑的時候眉眼便很淡漠。
十分陌生,卻又十分熟悉。
舒臨慢慢瞪大了眼睛。
他好像都不會思考了,腦子裡面混沌一片,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說話結結巴巴地:「你,你長得好像我一個同學……」
男人笑了下,身上的手工西裝精緻得體,顏色是儒雅的深灰色,明明很年輕的臉龐,卻完美地消化了這套略顯老陳的外裝。
「是嗎?」他笑了下,看著舒臨的眼神溫和而包容,「你好,我姓顧,大家喜歡叫我顧先生,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的全名,我叫顧凌絕。」
舒臨的腦子徹底死機了。
他似乎應該眨幾下眼來表達自己的迷茫和震驚,然而現實卻是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只會傻乎乎地張著嘴,訥訥地看著主位上的人。
名字和他同桌一樣。
長得也和他同桌一樣。
他後退了幾步,想說點什麼,卻只發出了一聲不明的音符。
「聽說是來尋求幫助的?」顧凌絕的聲音因為沙啞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你是帶著什麼誠意來的呢?」
舒臨像個受驚的兔子,他的肌肉甚至有些僵硬了。
事情的發展,已經遠超出了他設想中的各種意外。
顧家家主是他的同桌。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同桌,是爹不疼,後媽虐待,連早飯都不吃起的小可憐。
而現在,又窮又慘的同桌坐在主位上,對他一笑:「要不,跟我好,我養你?」
「我……」
剛開口一個字,喉嚨幾句跟堵住了似的,舒臨如夢初醒般。
他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清醒來。
是顧凌絕。
他想了、找了很久的顧凌絕。
連日的委屈、惶恐、壓力在這一刻化作決堤的淚水,舒臨垂著嘴角,抽抽噎噎地快步向前走著,像是在迷霧中找到燈塔的船隻,猛地扎進了顧凌絕的懷裡,雙手毫不客氣地揪住了平整的西裝。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顧凌絕緩緩收起了笑。